八十、赔偿

第二日，众人启程离开，此地已经离燕京不远了，再过十日便可到，行径几日后，众人到了之前休息一阵的那个山洞，而且，还是如同那个时候一样，十分不凑巧的下起了大雨。

众人用内力蒸发掉自己身上的雨水后纷纷站在洞口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

“我们是不是和这个山洞相克啊！来一次就下一次雨。”

一人吐槽道，另一人把最后一匹马拉了进来，“好了好了，少说几句，我饿了！”

君武将从外头拿剑砍的草堆到所有马跟前，马低头开始吃草，君武也摸了摸肚子，“中午了，我也饿了。”

但外头如今的雨，这出去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吃的。

众人一想到这个叹了口气，青丘染染一挥手，一堆水果出现在地上，“先吃这个垫垫吧。”但也只有这个了。

“太好了！”尤渊拿起一串葡萄吃了一个，对着青丘染染竖起了大拇指，“好吃！青丘那里物产丰富啊！”

“当然！”风潜昂着头一脸骄傲地说道。

风潜这一副自我骄傲的模样让其他人抽了抽嘴角，这不还没入赘吗？就一副这是自己家的东西棒棒哒？！是怎么回事？

青丘点点捧着一个柿子咬了一口，“本大爷开动了！啊呜！”九条尾巴开心的甩了甩，青丘点点边吃边拽了拽东方九思的衣袖，“真的没有可能吗？”

看来，青丘点点对那些大餐还是不死心。

“你说呢？”说完，东方九思看了一眼风潜，低头对着青丘点点补了一句，“要不你去找你姑姥爷好了，风家供你吃喝一辈子，很简单。”

青丘点点竖直了尾巴和耳朵，又甩了几下偷偷摸摸地看向风潜，东方九思看见青丘点点这样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苹果递给无限，无限接过咬了一口，“好吃。”

……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晚间才停了下来，夜空澄澈，东方九思坐在洞外，仰头看着夜空，心中想着事。

原本出神望着夜空的东方九思突然感觉身上一暖，而后无限在身侧坐了下来挽住了自己，东方九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侧身靠在无限身上。

无限抱紧了东方九思，说道：“还在想兄长的事？”

“嗯……”东方九思无声抓紧了衣袖。

“九思，如果以后能找到方法回去，你便回去吧。”无限注视着自己怀里的东方九思柔声说道，语气中释然东方九思听得一清二楚。

无限其实在湖边那一晚就有这个念头了，看着东方九思说着那个世界的事，无限就知道对于东方九思而说，那些东西无法轻易割舍。

而东方月初和王权富贵的死，东方九思好似想通了，但并不意味着就此放下。

那时候东方九思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无限都记在心中，这些日子想过来，无限突然想明白了。

其实能不能相守并不重要。

但……

东方九思在无限颈肩蹭了蹭，抱住了无限的腰，一听这话，一顿，还没抬头说什么，无限却再度开口了，无限看着怀中人勾了勾嘴角，环腰抱住了东方九思，“但之后记得回家。”

东方九思抿了抿嘴，情绪复杂，“也许我四百年都不会回来。”

无限抬头满脸认真地看着东方九思，“那我就再等一百年，先凑个五百年。”

凑？

东方九思叹了口气，“这也能凑？”明明应该是悲伤的事，但无限说出的话，真的让东方九思悲伤不起来，气氛完全被破坏了有没有？

无限低头对着东方九思眨了眨眼，一笑，“不用担心我。”

担心吗？

东方九思愣住了，看着无限的眼睛东方九思突然明白了，原来至始至终是自己啊！

她害怕无限会孤寂，会伤心，会难过，会永无止尽地去等待。

但却忘了，无限本身就是豁达之人。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即便没有相守，身处异地，但也知，双方一直想着对方。

非彼此不可，在本身的意味上应该是“有你更好”。

原来放不下心的其实始终是自己，东方九思心中暗叹。

东方九思看着无限许久，“无限，接下来你时间多吗？”

“？”无限疑惑，认真想了想，“国策、律例草拟已经通过，年号和国号还未定，其他的……时间很多。”

“那就好。”东方九思莞尔一笑。

-

五日后，众人终于回了燕京，东方九思、青丘染染、青丘点点先回去了，无限等人则去了宫中。

这几日下来，秦业终于回了信，无限等人一回宫，高迎岳就放下了秦业寄过来的心，起身对着进门的无限说道：“回来的正是时候，秦业正好寄信回来。”

说着将信递给无限，无限展开一看，“死阁可疑。”

高迎岳点了点头，“时间有限只查出这点，但也可说明，死阁的的确确和那座城有关，也不知道和南方诸国有没有关系。”

高迎岳着实担忧，死阁是江湖势力，活跃区域是在本朝境内可不是在南方诸国，要是死阁是南方诸国埋的暗桩，那麻烦可就大了，即便不是，光死阁这些神鬼莫测的手段，过于影响安定了。

高迎岳知道，死阁是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杀的杀手组织。

……

……

-

青丘染染打着哈切去睡觉了，青丘点点则偷溜去了厨房找饭，东方九思无奈摇了摇头，想了想无限这宅子的结构，顿了顿，往西边走。

西边那里有个院子，但由于宅子里人少用不了那么多地方，所以西边那个院子是废弃的，说起来，四百年后那个时候，东方九思也没有去过西边那个院子。

东方九思看了看门上的锁，越墙而入，环顾了一下四周，蜘蛛网倒是没有结，这院子虽然说是废弃了，但那些个下人隔一个月也会稍微清扫一下，不过院中着实荒凉，草木不存，估计都被清理光了，屋内也只有最简单的桌椅板凳，连帷帐都没挂。

东方九思一看，那倒是省事了。

……

做完事情后，临出门前，东方九思嘱咐道：“西边那个院子你们都别进去知道吗？”

楚唐点了点头，“姑娘是做了什么？”

东方九思应声，“嗯，里面的东西很危险。”

“知道了。”

一看楚唐答应了，东方九思放心离开去诗越楼了，东城还是如同以往一样，东方九思走在街上看着面不改色的百姓，看来是老君出手直接洗去了那时候这些百姓的记忆。

诗越楼早就修好了，而且夏诗越还重新换了块匾额，比之之前的样式简单了许多，但那木料，不便宜，不过对于妖精来说，就是块质地好，看起来好看一点的木头而已。

东方九思一进诗越楼夏诗越就察觉了，“我就说有强大的人或妖精进燕京了，果然是你啊！”说着，给东方九思倒了杯水，“怎么一回来就上我这儿？”

“赔钱啊！”东方九思喝了口水，“当初诗越楼可毁了一大半，还有其他的房屋，没想到修建的挺快的？是有妖精帮忙？”

夏诗越靠到椅背上，“是啊，所以赔是用不着赔了！”而且他们估计也不想要，硬生生扯出魂灵的人类修炼者，那些个妖精可吓得不轻，可不敢要这样一个人的赔偿。

东方九思将几瓶子丹药放到桌上，“真不用赔？”这些都是修炼用的丹药，治病的上次救那些人已经用完了，倒是这些修炼用的丹药东方九思一直没用，这几年一动不动还剩下不少。

夏诗越一脸笑意地看着桌上的几瓶丹药，“要赔！”

妖精在感知灵这方面有先天性优势，但并不意味着用不了丹药，而会炼丹药的妖精少之又少。

夏诗越将几瓶子丹药收起来后紧盯着东方九思，东方九思面不改色，“想问什么就问。”

夏诗越一笑，“你竟然能把人的魂灵扯出来，连老君都有些吃惊。”

东方九思低头沉思几秒，再次开口，“不过是一种法术而已……放心，除了我，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的。”

夏诗越这才放心，“那妖精呢？你是不是也可以？”

东方九思看向夏诗越，“那诗越要不要试试看？”

夏诗越不敢靠近东方九思了，“这就不必了！”没人会喜欢有人将自己魂灵扯出去。

东方九思忍着笑，不再说话。

的确，游梦仙术这种能把灵魂撞出来的法术，的确有些骇人听闻了，难怪涂山狐妖会被冠名为妖孽，还被传言为，凶残无比，吃人不吐骨头。

……

晚间，东方九思和无限回去路上竟然正好遇上，两人相视一笑，无限走到东方九思跟前，握住东方九思的手，“你这是……去了诗越楼？”

无限想到之前说的赔偿，东方九思估计就是因这件事而去的。

东方九思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边说边走，“嗯，那些妖精帮了忙，所以我将剩下所有的丹药当作赔偿了，银子倒是一分钱没花。”

无限一顿，“这么说来，点点的大餐保住了？”

“什么！我的大餐！”青丘点点突然从墙上跳了下来，被无限手快接住。

青丘点点前爪快速扒住东方九思，“真的！”

东方九思点了点头，“嗯。”眼看青丘点点眼睛亮起来了，“但不能多吃。”

青丘点点甩着尾巴毫不在乎东方九思后面那句话，咧开嘴，没事没事！自己再去找姑姥爷那里蹭吃蹭喝就行！嘿嘿！嘿嘿嘿！

青丘点点猛然吸了一口口水，无限无语的看着青丘点点这馋样，拉着东方九思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