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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梦(大纲)

岩蔷薇(悲伤时爱你同人)

姜仁旭在舆论发酵后成为建和集团的弃子,期间由于询问母亲的真正死因被姜一国用球棍击伤头部,导致眼球血管破裂。姜一国以精神异常的名义将儿子软禁在家,由于尹玛丽的诛心言论,姜仁旭的身体开始产生极度的自我厌憎和消极,对食物和营养的严重排异,只能强制催眠注射营养液。期间姜一国接受继母挑唆对姜仁旭注射药物控制精神。金成旭担忧他的精神状况,为他申请到了外出许可。姜仁旭在翻阅照片时回忆起五年前和玛丽在游乐场的时光,那时的尹玛丽还是个在头上戴兔子头饰,喜欢棉花糖和爱情电影,有时聪明有时迷糊的傻白甜。姜仁旭第一次穿粉红色的针织衫去逛兔子主题的游乐场,也正是在那里他没有动用财力,而是凭借精准的射击技术为尹玛丽赢下蓝色眼睛的兔子莱雅。后来两个人玩的太过尽兴和投入以至于差点错过董事会议,金成旭只能戴上兔子耳朵把人捞出来,因为在蜂糖屋里待了太长时间,会议室飘了一下午的糖浆味。

姜仁旭之后在金成旭的安排下去当初的游乐场调解心情,五年后的游乐场濒临倒闭,大半设施破旧残损。他在时光机的储藏柜里意外发现了五年前尹玛丽留下的时间胶囊,里面是一本手绘的漫画书《狼殿下与白兔公主的五年计划》。姜仁旭在漫画里是个长着狼耳朵,沉默寡言的Q版美少年,时而高冷时而忧郁,有时候又很温柔黏人很爱笑。尹玛丽的造型是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缩在他大衣里吃零食的软萌妹子。那时玛丽刚刚与他订婚,满脑子都是对未来婚姻和爱情生活的憧憬和梦想,她在结婚前夕给自己未来的五年设计了各种各样的目标和梦想:想学会西班牙语;画好金雀花与绿孔雀的彩色铅绘;完成导师布置给她的在王尔德作品集里插画的任务;拿到首尔杂志社实习插画师的录取名额。更多的是结婚后和姜仁旭度过的幸福生活:她想学会上层礼仪和舞蹈,学会西式餐点烘焙和花卉装饰,想在家里办画展和花园派对邀请她的朋友,带着母亲去日本旅行做温泉疗养……

姜仁旭翻阅画册里的内容,神情几度起落最终心灰意冷,无论五年前的尹玛丽和他是怎样的关系,五年后的两个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在得知尹玛丽委托朴世熙发起第二次起诉离婚以及相关电话录音后,姜仁旭告知金成旭他再落魄也没沦落到要别人来干预他的事情,由他和玛丽开始的婚姻,只能由他和玛丽亲自终结。他会签字双方自愿离婚,条件是玛丽再见他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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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尹玛丽怀孕七个月,孕肚已经非常明显。为了不被姜仁旭发现,尹玛丽在见面前换上了宽松的加厚毛衣和羽绒大衣,胸前缝着小型的玩偶兔子。随后在朴世熙的陪同下来到游乐场,朴世熙和相关安保人员检查了两人的身体和四周,确认没有携带任何杀伤性的刀具武器后,姜仁旭的左手被橡胶手铐固定在椅子上。朴世熙交给玛丽一个按压式的报警器,告知她所有人都在距离她十五米外的地方,情况不对可立即触发警报。

之后其他人离开,两人再次获得独处时光,此时双方态势完全翻转,被监视和控制的人变成了姜仁旭。姜仁旭体重断崖式下跌,左脸毁容式损伤,眼球部分用绷带整个遮盖包扎。尹玛丽并没有流露幸灾乐祸的神情,发觉姜仁旭的手臂因为长时间被锁链禁锢而破皮磨损时,很熟练地告知他应该每天在锁链摩擦的皮肤上涂油,并提前裹缠纱布。对于他严重的眼球破裂伤损,尹玛丽并没有和大众那样相信这一切都是他自残折磨自身导致的,她毫不犹豫地认定是他的父亲动手打了他,姜仁旭只是喜欢用自残来要挟吓唬人,但不会真的愚蠢到伤害自己,之后认为他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没有人性的畜生。”姜仁旭全程态度冷漠,第一时间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将文件还给玛丽。两人很久后都相对无言,五年前他俩在同样的地点吃蛋糕和奶茶,拍下照片,但后来的他们用最凶狠的方式将彼此捅的鲜血淋漓两败俱伤。姜仁旭表示此后自己不会再见她,但在最后见面的时刻,他想问她三个问题,希望尹玛丽能如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是,即使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但尹玛丽知道自己和她结婚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像母亲,她还会爱自己吗?

尹玛丽神色坦然地说会,她告诉姜仁旭,其实在最开始面对姜仁旭求婚的时候,她就隐隐地有了自己是替身的猜测。因为世上从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热爱,他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地选择自己做他的妻子。她一直都知道姜仁旭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也知道姜仁旭只是在透过她的躯壳去看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但那时的她选择了视而不见,尹玛丽从九岁就是孤儿,她是真的太想被爱,即使那份爱从来都不是对她的,她也不惜代价的想要。至于他的母亲,尹玛丽神色淡漠地告诉他,孩子爱妈妈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自己说的一切也不过是利用母亲对他施加报复,但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歉疚什么。“因为你也恨我,恨透了我,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就恨透了我。”

尹玛丽告诉他,这是她花了五年时间,遭受了无数次毒打虐待后才想明白的事情。她原本一直都想不明白,姜仁旭为什么会在她身上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一边口口声声的爱她,一边冷血无情地毒打她,她想了很久都毫无头绪。后来才明白,在姜仁旭的世界里,尹玛丽从来都没有成为过他的爱人。在五年前,两人第一次相遇,自己顶着属于母亲的皮囊被他遇到的时候,自己就注定是姜仁旭恨之入骨的仇人。只不过长在了那具被深爱的躯壳内,才给了所有人甚至自己她是爱人的错觉。在姜仁旭的爱情里,尹玛丽从来都不是爱情的主角,相反是活在他和爱人间里最令人憎恨的,无法掩盖和抹去的屏障和阻隔。她占据着心爱之人的躯壳,她带走心爱之人的躯壳,即使夺回那具躯壳,她的呼吸,她的自我,她的灵魂,她存在的每分每秒都在打破姜仁旭对母亲的幻想。因为尹玛丽的存在和阻隔,他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真正的心爱之人,总是在将要见到的某个模糊的瞬间,被那个与她毫不相像的尹玛丽迅速遮挡和占据。所以她明白了姜仁旭为什么会对她恨之入骨。为什么要每每在她流露出真实自我的时候痛下杀手,用最毒辣凶残的方式折磨她,将她活活扼死在那具原本属于她本人的躯壳里。他只是在杀死他的仇人,将夺下来的躯壳重新交给他那个已经不存在的爱人。她也终于能理解原本她最匪夷所思的东西,那就是为什么姜仁旭能对她的遭受的所有痛苦摧残都毫无歉疚,对她的憎恨和冷漠毫不在意。因为从最开始尹玛丽就只是一个仇人而已,他的爱恋和温柔给的从来都是他的母亲,至于尹玛丽,谁会在意仇人的喜怒哀乐?又有谁会在意仇人的伤痛死活呢,那才是世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姜仁旭良久都没有说话,之后问她这样的回答是不是也和那时的言论一样,是为他特别定制的报复。玛丽没有回答。之后姜仁旭问及第二个问题,如果徐政元和他一样,永远都在透过她的面容去看别人,她是否能永远地接受下去。

尹玛丽同样态度平静地说会,她告诉姜仁旭她已经习惯了做替身,并不是她喜欢,而是因为她别无选择。她很清楚没有任何人能做到面对相似面容能完全地放下过去,姜仁旭做不到,徐政元也做不到,她永远都是替身和影子的一部分。但对于徐政元来说,他永远都做不出姜仁旭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对于玛丽而言这已经足够。至于爱情,在每个人的人生里都是奢侈品,对于尹玛丽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奢望。五年前的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心性和态度,她或许会不甘、或许会挣扎、或许会努力着尝试,想要展露真正的自我,但现在的她对一切都毫无感觉。世界上唯一把她完完全全地当做尹玛丽去爱的男人,已在她九岁的时候死去,她永远都不可能再让他回来。比起“成为谁独一无二的谁”这种蠢姑娘才会有的可笑想法,她现在想要的只是普通人安定平淡的生活,至于成为谁的亡母或亡妻,对于她并不重要,她爱的人心里有几分爱自己,对她也不重要了。

她同样告诉姜仁旭,自己五年来对他积累了太多的仇恨、恐惧和失望,之后又随着对他的报复而变得麻木,复仇从来不会让人真的快乐,有些痛苦永远无法用补偿抵消,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报复才能抹平伤口。但现在的她不想再在他面前说什么或做什么,尹玛丽的恨与爱对于姜仁旭从来都一文不值,她也同样不想原谅或宽恕他,甚至不想在以后的人生回忆起他的一切,因为回忆起他,对尹玛丽而言同样不值得。

姜仁旭神情黯淡表示“当年的你也有过真心爱我的时候,即使很短也是有过的,现在就连仇恨都不肯给我吗?”

尹玛丽沉默良久,随后告知姜仁旭一个属于自己长达五年的秘密,她从来都厌恶吃牛排,并不是因为这是姜仁旭爱吃的食物,而是自己父亲九岁那年死于车祸,她目睹过现场,对带血的生肉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厌恶。而姜仁旭从来都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也从来没有为她改变过。他只是面带微笑地,逼着她一次一次地吃下她最恐惧的东西。但她结婚第一个月就知道姜仁旭的母亲死于意外。“你从来都不吃草莓味的冰激凌,那天店家在上面浇了很多鲜红的果酱,我记得你那时候的表情。,所以再没有买过。”

尹玛丽看着一脸震惊的姜仁旭,反问他整整五年的时间,一直要两人走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姜仁旭才尝试着了解关于尹玛丽的秘密,这是五年来两人第一次以尹玛丽和姜仁旭的身份,心平气和地真实地袒露自己的内心,表达自己的态度。这也是五年来姜仁旭第一次以看待玛丽的眼光去问她的想法,第一次势均力敌的争吵和沟通。尹玛丽情绪激动,问他五年来他面对自己这个被他亲手毒打驯服的活人木偶的时候,看着自己的面容的时候,心里有多少次是在真正的看着自己。五年前他第一次对她动手的时候,最让她痛苦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疼痛,疼痛会在两天内消失,皮肤会在一周内愈合。真正的痛苦是因为这样的伤害是姜仁旭施加给她的,不是他的父亲、不是她害怕的人,而是姜仁旭。真正的可怕是在姜仁旭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伤痕和淤血的部分会被他用昂贵的珠宝和丝绸遮盖住视而不见,践踏和羞辱被他用金钱和珠宝强行掩盖抹平。而她比任何时候都痛苦不堪,不只是因为她被很残酷的伤害,而是因为,那个自己原本给予了很多希望的人,到头来如此不堪,又在内心深处,把她也视为不堪。那种从天上跌落泥地的残酷噩梦折磨了她很长的时间。

尹玛丽神情恍惚地看着他,“五年前的我永远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事会是你做出来的,不是对我做这种事,而是这种事本身都太恐怖了,那不是应该是你,至少不是我心里的你的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你都做了。”

尹玛丽随后恢复常态,语气轻松地说认为这的确是惩罚,这的确是她的错,她自以为是地信任别人,自以为是地在他人身上寄予希望,由于极度缺爱而对外力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太过贪图宠爱和呵护,贪图被强大的力量支撑和保护的感觉,以至于虽然察觉到姜仁旭当时流露出的恐怖的控制欲和强势,也选择了视而不见。最终也尝到了皮开肉绽身神俱损的惨痛教训。“说真的我想过也许以后会过坏的日子,可我当时想过最倒霉的生活,也不过那样而已。”随后玛丽神情再度淡漠,告诉他后来的自己并非接受噩梦,她仅仅只是习惯了而已,她习惯了所有来自姜仁旭的黑暗的阴影,习惯后的她对姜仁旭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丝毫波澜和意外。现在的姜仁旭或许也同样尝到了她当年尝过的滋味,而他也终会习惯。

“这是我们两个人五年来唯一相像的地方,我们都变成了对方和自己最痛恨和厌恶的那种人,令人作呕的,杀之而后快的那种人。”

两人随后长久无言,尹玛丽最终决定离开,就在起身的时候,姜仁旭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用孩子骗我。”

他本意是想问她,在设计反击的那天为什么要谎称怀孕来拖延时间,而不是直接告知他有关母亲的真相。而尹玛丽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怀孕的真相,表情瞬间出现慌乱和失态,姜仁旭捕捉到尹玛莉的细微神情,随即发现天气已经转暖,而尹玛丽依旧裹着遮掩身材的厚实冬装,并且无论怎样炎热都不肯脱下外套。意识她真的怀孕,并且即将带着他的孩子远赴异国他乡,情绪瞬间爆发失控,挣扎中被锁链固定在长椅上。尹玛丽按下紧急按钮后抽身离开,姜仁旭在挣扎过程中被安保人员控制,近乎疯狂地嘶吼他改变了主意,尹玛丽不能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他。过程中被注射药物强行催眠,而尹玛丽只是冷眼旁观他被控制住,眼底没有丝毫怜悯或幸灾乐祸的,属于人性的东西。确认他没有威胁能力后尹玛丽立即快步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醒后的姜仁旭被重新带回别墅,身边只有金成旭和那本从游乐场带回来的手绘漫画。姜仁旭无法离开房间,万念俱灰后回到画室,最中央依旧摆放着尹玛丽绘制的母亲全身像,油画里的女人面容介于母亲和妻子之间,穿着粉红色的韩装跪坐在开满鲜花的草甸上,笑容既端庄又甜美,有着母亲高贵慈祥和爱侣的温柔羞涩,如同带有人间烟火气息的谪仙,完美地符合姜仁旭内心对母亲和妻子的全部幻想。

他随后坐在画像前,再次打开五年前尹玛丽写下的心愿清单,在厚厚的彩色插画里她预想了五年里和姜仁旭所有的幸福生活:她想和自己在悬崖上乘坐滑翔伞,近距离欣赏彩虹瀑布;在没有建筑的沙滩上看一场壮观的落日,和他在橙色的沙滩上跳舞;在圣诞节看北冰洋的浅绿色极光,在克里姆林宫前堆两米高的雪人,天冷的时候在他的大衣里取暖,只有脑袋从领口里钻出来;想看他穿恐龙睡衣的样子;和他一起逛鬼屋抓拍到他最夸张的表情;每年的情人节为他织不同花纹的毛衣和围巾;找到一部能他笑出声的喜剧电影;五年后他们会有孩子,怀孕的时候或许会在偷吃东西的时候被他抓包。但孩子还是婴儿的时候,要拍数不清的全家福,把孩子放进恐龙蛋里,放进鱼缸里扮人鱼,放进挖空的西瓜里扮青蛙;她想要一个像母亲的男孩子和一个像父亲的女孩子,女孩子会扎干练的短马尾,跟着父亲学骑马和射击,但第三个孩子会和她一样喜欢绘画,如果是女儿,会用爸爸当模具。她会成为知名的画家,会办很多的画展,也许以后会以匿名的身份寄出作品,因为以姜仁旭的性格,他肯定会背地里捧她,技术还不知道会荒废成什么样子。

尹玛丽在画册的最后尾页留下一份给自己的录音:她半个月后就要结婚了,她对此毫无准备,但又觉得很快乐。她知道未来的人生比起一大堆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平淡磨合。现在的她对未来不安,因为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接受幸福,有没有能力去喜欢一个优秀的男人。她不是姜仁旭那样的成功人士该有的合格妻子,她不会理财,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也不懂得上层家庭的规则和生活方式,她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人,她唯一的特长是很爱他,但爱无法帮他解决任何事。他是年轻有为的总裁,而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穷画家。幸运的是姜仁旭很爱她,他是那样的温柔又成熟,是上帝在她失去父亲后补偿她的最好的礼物,但正因如此,她每天都在为一无是处的自己焦虑。她告诫五年后的自己,即使在最甜蜜的时候,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五年后的姜仁旭或许已经不再爱她,或者有了更好的联姻对象,有了新的喜欢的人。她或许已经被抛弃,目睹他娶回另一位门当户对的财阀千金,或许五年里遭受了很多来自婆家的委屈,甚至最可怕的,要带着孩子在没有父亲的保护下艰难生活,一切重新开始。但无论发生什么,现在的她都要有足够的准备,明白对于姜仁旭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来说,这是正常的。她要做好失去被他爱着的心理准备,并在失去爱意后依旧要坚强的生活。但在所有被他爱着的现在和未来,她要把握住幸福,姜仁旭从来都是忧郁的,内心总是封闭着一条永远不会向任何人展露的疤痕,他太过孤独也太过沉默,家人都糟糕透顶,朋友也寥寥无几,而她会成为他最亲密的家人。她的真正心愿是用一生的时间治愈他的过去,他们在最美好的年纪和时光遇到最好的彼此,无论平平淡淡还是五彩斑斓,都是爱情最浪漫的样子。

最后的结束语里,尹玛丽突然笑了起来,说如果是很好的未来的话,五年后姜仁旭是不是也会在边上听录音呢,并且觉得姜仁旭肯定会把她嘲笑的体无完肤,毕竟自己好像确实想的挺可怕,也确实把他说的太薄情了点。不过看在他俩现在只认识了一个月的份上,不许笑话现在的玛丽。并告知五年后的玛丽。

“如果他敢把这段录音放给孩子听的话,就替我挠哭他!!”

录音随后彻底没有声音。姜仁旭开始在清单里搜寻,想找到一件两个人曾经完成过的心愿,然而除了最顶层“一起去游乐场”外,他没能划掉清单里任何一个选项。整整五年的漫长时光,尹玛丽真正想要的,简单的、复杂的、点滴日常或是充满仪式感的,那些自己原本能轻易实现的愿望,她一样都没能从他身边得到过。画册最后一页是一张泛黄的速干照,戴着兔子耳朵的尹玛丽笑容灿烂地抱着姜仁旭,而自己很轻地皱着眉头,一副心怀不满但因为宠溺所以隐忍无奈的神情,头顶是用彩色笔补画出的狼耳朵。姜仁旭后来回想起照片拍摄的过程,尹玛丽从背后跳上来下巴撞到他的脑袋,而那时的他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浮夸张扬心生反感,当场扔掉了照片。之后尹玛丽摘掉兔子帽,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旁拍下合照。那张照片之后一直被他珍藏在钱夹后面,背后是母亲在世时和童年的他拍下的黑白照。姜仁旭动作呆滞地将钱夹内的两张照片取出来,放在母亲画像的框架内,只留下了那张原本被他扔掉的,真实的尹玛丽的模样。姜仁旭开始真正的回忆五年来的时光,终于明白那个曾经深爱过他,后来也终于被他后知后觉深爱的女孩,早已和莱雅一样,彻底被他亲自地、彻底地、一点点缓慢碾碎,杀死在了五年的时光里,活下来的是一个身心俱碎面目全非的怪物。

“他习惯了因为追忆而伤感,或许是因为他的爱里总是无可避免地裹挟着悲伤,然而这一次的伤痛是如此地陌生,带着令人惊悚的庞大和碾压式的毁灭。第一次,他并没有在回忆里想起早已死去的母亲,没有想起父亲,没有想起自己黑暗荆棘的童年。就在那一刻他的胸腔里彻彻底底地翻涌出那个曾经徘徊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子,他记不清她的面容,也想不起她的声音,只有大团的颜色和香味洪水般席卷而来,巧克力、咖啡、天竺葵、焦糖、樱桃、棕榈叶、薄荷、橄榄、芒果、黄油、盛夏的丁香和葡萄……她是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一切,如同西伯利亚原野上盛开的向日葵花海,根须汹涌地淹没满是血浆和骸骨的荒凉冻土,他被簇拥,被裹挟,被席卷,开始一场属于他的奇幻漂流,却又在潮水褪去的时候被孤零零地冲刷回海岸,她就那样光亮黯淡,如同海平面消退的破败夕阳,最终彻底褪出了他全部的人生。”

“他随后察觉到破损的左眼有鲜血温热地流淌,但应该与悲伤无关,他曾经为他的母亲哭泣过很多次,他知道悲伤的感觉,现在他正常的右眼干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有左眼血如泉涌,鲜血淌的半个身子都是。他第一次不再为死去的母亲难过,也终于明白真正的痛苦不是心脏被扎破的尖锐刺痛,而是山洪崩塌泥石俱下的毁灭,它们腐蚀、切割、冲刷、磨损、凌迟般绞碎血骨和内脏,吞噬着所有的热量和鲜活,所过之处血泥狼藉。”

金成旭察觉到不对推门闯入画室,姜仁旭眼部静脉大出血情况危急,在送医过程中姜仁旭发觉自己左眼感染,导致右眼出现了失明迹象,最后关头他用仅存意识提示金成旭,他们必须有所行动,他不能容忍玛丽带着两人的孩子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而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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