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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鹿迹

岩蔷薇(悲伤时爱你同人)

医生对着手机说了最后几句后关掉电话。

“紫色连衣裙的事情。”

“我已经和海拉说过了,他们现在还没有到她那里,但如果只剩下最后几个人,应该就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他随后两只手指尖交叠放在桌子上,声音里带了真实的歉意。

“抱歉,”他说道。

“我当时只是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我不知道那是限量版。”

“给你带来这种麻烦。”

尹玛丽温和地笑了笑,虽然神情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异常紧张,却并没有任何怨怼的情绪。

“是我自己没有处理好,您已经竭尽全力的帮助我了。”

数量稀少,质地名贵,造型独特,尹玛丽向来都不理会那些堆积在衣橱里的名贵衣服,姜仁旭以宠爱为名,将她堆砌成毫无生气和自我的洋娃娃而。这种能让她在监控和人群中被一眼认出来,就算扔到垃圾桶甚至烧掉,都能通过残片分析出主人踪迹的奢侈品,是仅次于定位追踪的让她厌恶的东西。

“他想知道从那天晚上是谁收留了我入手,毕竟我认识的人不多。”

尹玛丽随后沉默下来,背包百分百落在了姜仁旭的手里,手机卡缝在内衬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找到,而那身紫色的裙子,是她逃跑之前最后一次被抓时穿在身上的。满世界亲自动身找这样的衣服,那就说明在自己伪装投海之后,对方并没有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他可能推测她活着,却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

“谢天谢地,那件衣服是她俩同一天买的……”

“放心,”他语气温和地对着玛丽说道。

“只要他们来过,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送来。”

“不行。”

就在最后一刻,玛丽捏紧了手指,神态平静地抬起头。

“这样是瞒不了他的……”她说道。

“你刚刚说过,周海拉和你的妻子是关系很好的闺蜜,这样的事他迟早会查出来。”

“限量版的裙子不可能凭空多出一件。故意去调换裙子,也只会证明有人知晓他要来故意去隐瞒信息,反而会更让他起疑。”

徐政元坐正身体,显然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他看向她的眼睛。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的手段我清楚,”玛丽低声说道。

“你是整容医生,如果他认定我的失踪和你有关系,他一定会不择手段逼你开口,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让你落到那种境地。”

“就让衣服丢了吧。”

“我穿着那件裙子被他抓回去过,就算真的被他发现也没有关系,只是……”

她看着医生,想了想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内心不由自主地升起浓烈的歉疚,她不想再让他搅进这件事,但现在她不得不这么做。

“我需要你太太的其他衣服,非常抱歉,但他找来的这段时间,我必须以她的身份,住在这里。”

徐正元坐在原地,脸上有一瞬间的变化莫测,尹玛丽依旧捏着手,她有些紧张,但潜意识却莫名的有着一种近乎恃宠而骄的笃定,她只是沉默地看着医生,而医生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愣怔。

“没有问题。”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会全力帮助你。”

对面的女人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朝着客厅环视了一圈,医生显然还没彻底从失去妻子的痛苦中走出来,饭桌上散乱地堆着速食的汤面,外科医生不能用酒精来麻痹身体,然而烟灰缸里满溢的烟头和满溢的垃圾桶还是暴露了他几天来的糟糕心情。她随后站起来,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速冻饺子和单身打工族专属的廉价快餐外,空荡冷清没有半点烟火的味道。

他是真的好爱那个女人,她心里苦涩地想着。

一个深爱妻子的,温柔至极的人。可现在自己却要成为那个揭伤疤的人。

她随后转过身。利索地挽起袖子。

“不管怎样,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妻子,所以这个家,得看起来像有女人的样子。”

之后的一个下午两人开始了动静颇大的家庭扫除,出乎徐正元的预料,身为财阀夫人的尹玛丽并没有半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尊处优,她麻利地折叠衣服,擦洗家具,摆放凌乱的水杯茶具,将零碎的钥匙和杂物分门别类收纳进抽屉,医生将沾满堆积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开动功率清洗,提着垃圾大包扔掉,回来的路上买回两人份的菜蔬和米饭。尹玛丽削去土豆外皮,将萝卜和西兰花切成小块,制作家常式样的味增汤。

“这段时间做饭的事还是我来吧。”医生说着系上围裙。

“口味和刀工也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玛丽点点头,随即放下餐刀离开厨房,徐正元洗净米粒兑入电饭煲,将切好配菜的汤锅放上炉灶。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尹玛丽换了一身纯黑色的灯泡袖长裙,刚好能够遮住她的肩形和腰线,下摆垂直小腿,微微抹了改变肤色的粉底液,让原本白皙细嫩的小腿呈现浅淡的小麦色。垂在肩膀上的长发也盘在脑后,挽出式样简单的发簪。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她的第一眼,医生的心脏依旧本能地刺痛起来,像是被生锈的长针骤然扎入心脏,手中的锅铲“咣当”掉在地上。

“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全部消下去,所以找了一件能遮住全身的衣服。”

玛丽说着垂下眼睑,像是对医生的反应视而不见。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衣服,甚至同样的发饰,然而玛丽身上是与禹夏京截然不同的宁静和温柔,散发出略带脆弱,却又令人安详的治愈气息,像是新绽开的花朵散发的香味,像是猫咪蜷缩在床头晒太阳,皮毛反射着太阳的温软。

他再次想起直到最后都没能睁开眼睛的禹夏京,神情再度低落下来。

“这是我们结婚周年时我送她的礼物。”

他说着捡起地上的铲子。

“你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桌上的味增汤冒着令人开胃的热气,医生的厨艺不错,尹玛丽用勺子舀起菜汤浇在米饭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之后医生的手机再度响起来。

“他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里海拉的声音已经因为慌乱而带了一丝破音。

“把衣柜翻了个乱七八糟,不管怎么说那个男的眼神也太……他身后还跟着一堆人,你确定要插手这种事情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随即简单地安慰了几句,之后关掉电话。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裙子是我送给那个女人的。”

尹玛莉说着,一脸平静地从装满味增汤的瓷锅内舀了一碗汤,但颤抖的双手多少还是出卖了她。随着外面猛然响起的刹车声,手中的汤勺顿时扣回锅里,汤渍撒的满桌子都是。

几乎是下意识地,医生在开门前抓过她的手,用力地握紧。

“别去做勉强自己的事,忍受不住的话就去卧室里。”

尹玛莉脸色苍白,但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后门外响起门铃声,声音并不粗暴,可以说文雅至极,而那股久违的,像是会被随时撕裂和毁灭的恐惧感,再度顺着背部侵蚀全身,就像是在天空飞行的云雀,迎面撞上一直盘旋在头顶,又杀气腾腾冲过来的老鹰。

她僵直着起身,从厨房拿来抹布,打开水龙头沾湿布面,让呼吸声尽可能的压在水流的冲击下。

“据我所知,你妻子购买了这种连衣裙,能给我看看吗?”

果真是他。

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是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尹玛莉还是陷入了痉挛般的恐惧中。她低下头压住将要干呕的冲动,一只手用力捂住嘴。

终究还是遇到他了,就算改变了面容,都逃避不掉的可怕的男人……

改变容貌……改变……

她挣扎着攀住水管,顷刻间抬起头,厨房光滑的瓷砖上反射出属于禹夏京的面容,那个依旧带着陌生感的女人同样看着自己,眉眼间是和尹玛莉一模一样的恐惧和胆怯。

不可以这样。

她是禹夏京,是医生死里逃生的妻子,她与尹玛莉毫无关联,与外面的社长更是没有丝毫关系,陌生人不能展示任何紧张或逃避的举动,那是最反常的事情。

你完全可以,那个坚强的、勇敢的、给予她生命希望的禹夏京。

她牢牢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直到恐惧退散,眉眼中再次映出从未在她脸上出现的坚毅和自信。她随即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芒果,开始整齐的分切小块

你是禹夏京,她对自己说道。

身为尹玛莉时的自己可以从他身边带着母亲逃走,身为禹京夏的自己,也一定能从他目光下成功逃离。

这就是一个追逐游戏,猎人会追杀他的猎物,但再优秀的猎手,都不会轻易的识别属于猎物的伪装。

是时候加入战局了。

徐占元一直在脑海中想象姜仁旭的样子,电视里见过很多次,但无论皮相如何,一个能把自己毫无过错的妻子打成刮鳞死鱼的男人绝对是恶魔。但开门的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恶魔的恐怖程度,男人像是对某种事情志在必得,眼神望过来的瞬间让他想起来自丛林的蛇或者蜥蜴,那种半狩猎半嗜血的凶残状态,让他后背都下意识地蹿起一股凉飕飕的阴冷。

医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而对面的人似乎对这种反应司空见惯,眼底是被掩藏极好的轻蔑和得意。

还真是个第一眼就让人不舒服的怪物。

他开始担心尹玛丽的处境,而男人进屋的时候,女人只是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来人后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疑惑。

“今天有客人?”

她说着将水果盘子放在桌几上。而男人只是扫了一眼,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卧室。

“我想看看那条裙子。”

他这么说着,然后像是失去所有的耐心,径直闯进卧室开始翻找,尹玛丽没有理会他,而是用抹布擦干桌上洒落的汤汁,之后才摆出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而在仔细搜索都一无所获之后,男人终于转过身,脸上瞬间多出了毒蛇般阴冷至极的残忍。

“那条裙子……”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着,之后朝着女人逼近,尹玛丽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关键时刻医生稳稳地走过来,以一个半靠半护的姿势将女人拉进臂弯里。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又想干什么,”徐正元大声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吃晚饭被打扰,还被粗暴搜寻衣橱的正常愤怒。

“莫名其妙闯进别人的家里,还在衣柜里到处乱翻,现在你又想对我妻子做什么?!”

男人脸上的乖戾瞬间消退,再度变成文雅的礼貌。

“和我的妻子有关,如果没有猜错,她穿过的裙子正是你妻子的衣服。”

他说着冷冰冰地看过来。

“我想你们一定见过她。”

尹玛丽用力地掐住手指。

“是那条紫色的裙子吗?”她依旧语气平静,之后像是在回忆什么。

“几周前我确实遇到过一个女人,那件裙子是我送给她的。”

她说着握着徐正元的手臂,再度站直身体。

“关于她的一切,我们可以去客厅谈吗?”

——

姜仁旭阴沉着面容,看着坐在茶几对面的夫妻俩,丈夫一直板着脸,似乎还对自己私闯民宅的行为散发不满,妻子相对要好说话些,神态间透出一种在生人面前极度局促的紧张,两只手不时地抓着膝盖。

“那天下大雨,她全身都被淋湿了,我想着只是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女人而已,就让她进了屋子……总不能让她一直穿着湿衣服。”

姜仁旭狐疑地看过来。

“所以,会把限量版的名贵衣服……送给一个刚见面的陌生女人……”

“那并不算什么,”女人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语气,她似乎还在紧张,半个身子始终倚靠着丈夫。

“那个女人身上的穿戴都是名贵牌子,人也很漂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或者太太,能用一件衣服结交这样的人做朋友,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

“后来她也没来过这里,那天她接了一个电话,说她的母亲身体状况出了问题,之后就急匆匆离开了,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禹夏京说着,有些疑惑地看向姜仁旭。

“你们是单纯地来还衣服……还是……”

她说着歪过头。

“她出什么事了吗?”

姜仁旭用力搓着手指,无名指上的婚戒近乎钝钝地切割着皮肤,他找到了衣服的主人,但也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夫妻俩对尹玛丽的身份只停留在富家太太这里,衣服也只是为了巴结有钱人的刻意奉承,他听不出什么反常的地方。

看样子线索又要断了。

但不知为什么,面前的女人总是莫名其妙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那她在离开之前,有没有说过一些其他的事情。”

或许是发现搜索结果即将成空,边上的警官神情明显慌乱起来,开始了进一步的提问。禹夏京认真想了想。

“她到是说过想要卖画的事情。”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来。

“临走的时候还从家里拿了一本江原道的旅游攻略。”

这一次所有人终于像是挖到了重要的东西,男人像是瞬间打足了鸡血,兴冲冲地起身,像是一只闻到血迹后精神抖擞的猎犬,边上的短发警察恭恭敬敬跟随在身后。徐正元压下厌恶,保持着主人的礼貌起身相送,尹玛丽依旧挽着他的胳膊,就在他踏出门口的前一秒。或许是精神支撑到极限,或许是突然放松导致的某种肌体窒息。尹玛莉的右腿突然不受控制地瘫软下来,直挺挺倒在地上。

“老公。”在倒地的瞬间,她近乎下意识地喊出了声,这个动静把远近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那股冰冷的恐惧随即感再度涌上喉咙。

“正元。”在最后关头,尹玛莉偏过头,冲着医生重新温柔地喊了一声,之后她低下头避开不远处男人的视线,一脸焦急地盯着自己的右腿。

“我好像……又抽筋了。”

“帮我重新看看吧”

医生在顷刻间反应过来。

“看来要重新做复健才行,”他说着上前一步将面前的妻子扶起来半搂在怀里,女人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脖颈上,全身止不住的痉挛,一张脸更是苍白如纸。随后他转过身,看着依旧停留在边上的两个人。

“我的妻子出过车祸,腿脚一直不方便,这也要管吗?”

他说着当面关上屋门,外面的人站了一会儿,终究乘车离开。尹玛莉紧绷着面容,直到车辆的声音彻底远去再也听不见后,她这才像是透支了一般软绵绵瘫在地上,后背是死里逃生般剧烈的起伏。医生也深吸了几口气,那股怪异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即使在那个男人离去后,都腻腻地停留在房间内,吸入肺管的瞬间像是进入放满冰块的水桶。

“他到底是什么人,一直都是那种样子吗?”他说着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

尹玛莉伸出一只手捂住眼睛,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恐惧中。医生叹口气,随即将她用力地抱在怀里。

“你做的非常好,你很镇静,也很勇敢,这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他不会怀疑的。”

尹玛丽依旧在发抖。

“在他眼里,我们终究还是最后见过她的人。”

她痉挛般抽搐着身体,之后十指交叉抵在额头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必须得有其他的办法。”

“把他的注意力引到别处去。”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拿出电话,翻出手机里压在医生下方的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号码,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愿意把她也牵连进来。但就像把医生拉进局里一样。

在这场逃跑中,仅靠着她一个人,是绝对不够的。

万幸的是,现在的她从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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