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宋濯枝开门的时候就闻到铺天盖地的酒气,她有颜千宁家里的钥匙,自己开门进来后,入目的是一地的酒瓶。
颜千宁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双眼通红。
听见声音,她抬头看向宋濯枝,眼睛里迷茫雾气重得好像在宋濯枝心里坠了石头一样。她跑过去要扶颜千宁起来。
“师姐,你怎么了,你这是喝了多少,快起来……”
她的印象里,颜千宁很少这么失态。
颜千宁在她面前,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师姐,给她很多指导和意见。可现在,她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迷茫,无助,满身的害怕。
“枝枝?是枝枝吗?”
颜千宁顿了顿,忽然抱住了宋濯枝,嚎啕大哭起来。
“枝枝——”
宋濯枝咬紧牙关,跪坐在地上撑住了她,“我在的,我在的……师姐,我就在这里……”
将颜千宁哄去床上睡觉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宋濯枝帮她换了衣服,还把屋子里收拾了。打开窗户通风的时候,屋外的冷风吹进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手机铃声倏尔响起来,宋濯枝后知后觉不是她的电话,她的手机已经静音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宋濯枝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屋里熟睡的人,抿了抿嘴,还是接通了电话。
“千宁——你听我解释——”
“我是宋濯枝。”
那边急切的声音猛然停下来,像是忽然刹车,片刻的安静里却好像又刺耳的刹车声。
“……她……”
杜斯然好久才开口,迟疑而不确定。
宋濯枝抿着嘴,“师姐喝了很多酒,现在睡下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会转告的。”
杜斯然苦笑了一声。
“她……”他有些无话的踟蹰一般,过了一会儿开口,“她没跟你说过我们的事儿吗?”
“说过一点,师姐……”
颜千宁骨子里很要强,这种事情只是轻描淡写跟她讲过。起初,宋濯枝以为她只当杜斯然是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可是后来才明白,颜千宁只是把苦往自己肚子里咽,一声不吭,任谁都不容易察觉。
“我妈说,只要她不说相声就行。宋濯枝,我知道你们说相声的不好找搭档,可是我就这一个千宁,你放过她好不好,我真的离不开她,我为了她,从沈阳跑到北京,她本来都打算跟我回沈阳的,你知不知道——”
恍若平地一声惊雷,宋濯枝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被清空,一字一句只剩下了“她本来都打算跟我回沈阳的。”
那天在事务所,她们初见。
漫天银杏,宋濯枝以为这是她的事业的起点,可是却从来没想过,她给颜千宁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做我的搭子吧——”
她一句好像轻飘飘的请求,一次又一次无赖的在门口的偶遇,什么程门立雪,初雪那天她怎么就会答应自己呢?
那天她身边就站着杜斯然,她却跟自己说,好。
可是结果呢?现在她们身上乌烟瘴气,似乎再没人恭贺她们的合作,粉丝吵作一团,而路人都看不起她们。
她把颜千宁,带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