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是开车过来的,夜里雪深,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宋濯枝明显心不在焉,走着走着险些踩空,往前踉跄了几分。
周九良侧身看她一眼,没说话,但是伸手去扶她。
宋濯枝却沉默着躲开了他的手。
回到车里,宋濯枝抱紧了酉酉,问他。
“去哪儿?”
颜千宁这里肯定不能住,也不知道那个男的蹲守了多久了。周九良发动引擎,一边回答他。
“现在回玫瑰园太晚了,我送你去孟如春的公馆,那里能住。你明天不是还有演出吗?”
“……”宋濯枝抿了抿嘴。“行。”
车里暖烘烘的,宋濯枝有时候会晕车,所以也没看手机,只是看窗外的夜景。
这会儿车也不算堵,他们的车缓慢驶进车流。
其实她很久没见周九良了,回来后小园子也好,玫瑰园也好,似乎他们之间的联络已经断了。
直到今天,她闻到他身上清冷的香味,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很想念他。
想念他身上让人心安的味道,想念当她委屈时分,他沉默着伸手捂住她眼睛的手。
脑海里想到一些模糊记忆,宋濯枝想到她忙到密不透风的时候,会抱着酉酉昏昏沉沉睡觉,听颜千宁给她细数这些日子的行程。
颜千宁是很好的搭档,更是很好的老师。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跟周九良的事?”
脑海里的弦被人拨动,宋濯枝睁开眼睛,手心下是酉酉呼噜响的软肚皮。
“我要是真的跟他有事就好了。”
颜千宁挑眉笑,“谁不肯?”
还能是谁不肯?
宋濯枝偏头去看周九良的侧脸,他安静开车。目光下移,她发现自己放在他车里的小猪佩奇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的小猪呢?”
宋濯枝抿着嘴,“你扔了?”
周九良从后视镜里看气鼓鼓的小姑娘,像个小河豚。
“没有。”
“在哪儿?”
周九良单手将佩奇从角落里拿出来,乖乖放在了车窗后。
宋濯枝拧着眉,“你还给我,我自己要用。”
“……”周九良似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巧红灯了,他回头看了眼忽然负气的人,点了点头。
“好。”
…
宋濯枝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躲开周九良的眼睛。
这人就是这样。
偏要落她心上,偏要离她万丈。
颜千宁有时候会问她,为什么喜欢周九良?
至少以前的周九良,都不怎么会是女孩儿们想象中的白马王子。他谈不上多帅,也谈不上儒雅,早些时候还像一个老先生,毫无趣味可言。
宋濯枝想到那首《可不可以》,不过是刚好情窦初开的年纪,她遇见的刚好就是他。
其实也不尽然。
周航给她很多让她意想不到的温柔。
宋濯枝偏头想了一会儿,挑了一件很长远的事情说。
“你看过日出吗?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带我去看了一场日出。”
那时她一直在为自己的学业和相声路上徘徊,每次周航来接她回家,她都垂头丧气。
那天晚上,周航打了一辆车,带着她直奔海坨山去。宋濯枝裹着羽绒服,跟周航等了一晚上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