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没事儿了。”
宋濯枝脸涨得通红,伸手想拿回自己的饮料,眼角还有呛出来的生理泪水,没看清,纤长手指错勾住另一只手。
他手指还凉,握着玻璃瓶骨节泛白,紧绷的肌肉被温软手指触碰勾连,似有一愣般松了点劲。
她忽然愣住,又连忙松开,低着头看他手,不敢再碰饮料,叫周九良往前伸了伸手,吸管都碰到她嘴边了,“喝一口了过去吧。”
宋濯枝有些迟疑的就着他的手抿嘴喝了口饮料,酸甜柠檬口味儿汽水像蜂蜜一样落进嘴里,甜得她发齁,耳根子红透,不敢看周九良,低头跑开。
像偷摸做了什么错事儿一样。
周九良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握着玻璃瓶子没说话,只是眸色深几分,慢悠悠坐到旁边观众席上。
宋濯枝穿的是家里的休闲衣服,T恤衫宽松短裤,露一截细白小腿,上身一动,锁骨就一眼可见,小姑娘还不自知,很认真的学三步上篮的技巧,扔球的时候,oversize的T恤垮落一边,露好白一截肩线。
周九良戴了眼镜,好几次收回目光又皱眉看王九龙张九龄,围着姑娘转悠,倒压根没注意。
等周九良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偏了之后,他有几分迟疑不决,吐一口气后拿起手边的饮料喝。
喝了一口,发现这是宋濯枝的。
周九良:……
要说他跟宋濯枝相识,那是很早以前。见孟鹤堂之前他俩就见过,半大小姑娘,一双杏眼灵气十足,礼貌又克制的同他笑。
那时宋濯枝来传习社玩儿,跟孟鹤堂来的,孟鹤堂为找人,她便四处转悠转悠,又没了人带着,不一会儿在走迷了路,想找人问问路,这会儿都在上课,也没几个人。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有三弦儿的声音。
听着能感觉出弹奏的人没有小舅舅那样深的功底,但是很有灵性,是她熟悉的调子,等她走近了,就不自觉就哼出来了。
《画扇面》。
那时还是周航的周九良坐在亭子里,微弯腰拨弦儿,稍稍闭着眼睛。
“打扰您了——”
弹弦儿的人睁开眼睛,似乎也很诧异,他拿着三弦儿站起来,面带疑惑看向宋濯枝,大概是想不起来或者根本不记得她是谁,沉默半晌后只能说了一句:“您说?”
那时他是少年,她是小孩。如今她长大成人,他也依旧年长为兄。宋濯枝离开前,他常常带她出去瞎逛,小姑娘不闹腾,一双眼睛总是好奇。
“哥,你教我弹三弦儿行不?”
“哥,我想去胡同口喝饮料。”
“哥,完了,我把小舅钱包弄丢了!”
“哥,你来接我一下,我难受,想回家…”
……
周九良想得失神,原来在很久以前,宋濯枝就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他们一起弹三弦儿,一起去胡同口,一起找东西,一起吃烤串儿,一起从家里偷偷跑到海河买糖墩儿,又在世纪钟下许一些幼稚的小愿望。
“哥,我许完啦,你呢?”
“你许的什么愿?”
“祝周航平安喜乐,万事无虞!祝你和孟哥,名满江湖,功成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