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风云，白银之案【六】

　几日后王宫，御花园别是一番热闹，围着不少小宫女，都是慕名来看难得进宫景王司马炤衍，他父亲是司马雪儿是伯伯辈，老景王老年得子先逝后，这个膝下独子世袭其父王位，年纪轻轻戴冠便做个王爷，可惜五年前忽患恶疾，虽救治，但却落下残疾，只能坐于轮椅之上度日。

　　轮椅一袭白衣翩翩看着停在面前青衣少女，只能低头恭敬行礼，“炤衍参见公主殿下。”

　　司马雪儿却意味深长看了面前文雅书生模样表哥一眼，难得一本正经说道：“好呀，景王表哥。”

　　司马炤衍回瞧一眼，笑道：“表妹，今日不一样，好看了，怪不得快把王宫拆了，皇叔都不曾大罚一回。”

　　司马雪儿不语，骤然抬手一拳，拳头停到司马炤衍面前，片刻后司马炤衍才作出反应，按下按钮，轮椅往后退却，不知是不是当时太过慌张，往后时被地上小碎石卡住，在众目睽睽下踉跄从椅上摔落于地。

　　司马雪儿从容，躬身伸出单手意会司马炤衍，看到他下意识微抬起手。

　　周围纷纷炸了锅，宫女顿时议论纷纷，“天呀，公主平时嚣张跋扈便算，竟欺负一个双腿不便之人？！”

　　“这不是明摆着侮辱景王爷！”

　　司马炤衍带着几分愤怒看着司马雪儿，“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雪儿压低几分声音，低沉说道：“你……能走的……”

　　短暂僵持片刻，一个白衣侍卫形色匆匆出现，蹲下身子询问道：“王爷，可有事吗？”

　　司马雪儿一瞧看是自家哥哥护卫剑心，俯身向司马炤衍致歉，“方才多有得罪，请景王表哥见谅，剑心帮忙一下。”

　　几刻后司马炤衍坐回轮椅上，脸色十分难看，司马雪儿遣退剑心退却，后蹲下身子，帮其扫掉衣裳沾着尘土，司马炤衍却没有给她难堪，安静坐在椅上，显示他的大度。

　　司马雪儿解释道：“之前时间紧迫，不是有意扰表哥的车驾。”

　　那回在宫外，司马雪儿怕晚归惹来麻烦，回程时不甚惊到他人车驾，车驾外的小厮便对其破口大骂，她一恼便出手教训那小厮，便扬长而去，临走时瞥到一眼车内的公子，碰巧这位公子便是今日入宫景王。

　　司马炤衍道：“早闻表妹行事不一般，今日算是知哪里不一样。”言语内透着几分不悦。

　　司马雪儿轻轻一笑回应道：“雪儿外头呆久了，这里条条框框太多，行事自是带着点江湖风。”声音压低几分道：“听闻表哥深居简出，身上好像也带着一股江湖气。”

　　司马炤衍轻哼一下，竟打趣道：“表妹鼻子属什么，真灵，以前混过。”

　　司马雪儿露出莫名的笑意，半打趣回应道：“所以这是被打断的是吧……”

　　司马炤衍不恼不火，竟放声大笑，笑声过后，“所以表妹要谨言慎行，哪日过了火，说不定也成如此了，还是乖巧点好。”他轻袖会意司马雪儿，司马雪儿凑近其旁，听到司马炤衍轻言道：“自己赢自己的，不厚道，一条船不会翻你的，在下五花庄雨石，朝廷在查百林庄，上面的意思，白樰将账填平了，线断百林结百林。”而后缓缓离耳，摸着自己的腿微笑道：“聪明人要装傻，知道太多不好。”

　　司马雪儿敛回笑意，轻言道：“笼里的金丝雀飞不出，另请高明，百林与我何干……”

　　司马炤衍道：“你可不是金丝雀，今日不就因这个来惹得我吗……”语毕后司马雪儿刚欲回应，听到远处宫女唤道：“太后，王后千岁。”

　　珊珊同太后到后便开始训起司马雪儿，司马炤衍行礼后，笑着解释是一场误会，将那日宫外之事道出，倒是把全部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最后司马雪儿干笑当着众人又致歉一回，景王对太后非常尊重，十分得太后喜爱，景王许久才入宫一回便被太后留于宫内小住几日。

　　是夜，皇宫海棠苑，众人坐在圆桌，比平日热闹了许多，不过气氛有少许诡异。

　　“景王表哥，这是上好的梅子酒，您尝尝。”雅娴热情向司马炤衍斟了一杯酒。

　　司马炤衍端起酒壶，往身旁坐着一言不发司马雪儿的杯内倒了一杯酒，微笑道：“梅子酒，你喜的。”他语毕，众人神色疑惑看向司马雪儿。

　　司马雪儿抬袖半推了酒杯会意，“近来忌酒……”

　　司马炤衍看着司马雪儿略带无奈的表情，轻轻一笑，“所以午后同我博弈，念念叨叨那么久，原来逞口舌呀。”

　　除了太后之外，众人神情疑惑看着司马雪儿，司马雪儿轻语解释：“他是博弈高手，闲来无事，切磋切磋，不妥吗？”

　　玉龙道：“倒也无不妥，只是你少与他人博弈。”

　　司马雪儿小声嘟囔，“宫里有几个能下的，能下都是大忙人，其他都是臭棋篓子……”虽声音小，但一字一言在场之人听得却是一清二楚，仿佛在说谁。

　　挨坐在司马雪儿旁的司马云轩用胳膊肘推了推司马雪儿，轻言提醒道：“别如此口无遮拦，大放厥词，生是非……”

　　只见司马雅娴脸色微黑，却依带着笑意，昨日书院棋艺比赛，她抽到同司马雪儿对战，信心满满，要给司马雪儿下马威，不料她上场便扔了两个子搁于棋盘内，直接认输了。

　　在场许青萍自是不会容司马雪儿如此，在其力争下，司马雪儿才应成，不过对手换成了许青萍，许青萍虽不是博弈高手，但棋艺也不凡，短短十回内便输了。

　　那刻她知这个表妹，一直在隐藏，装着什么都不会样子，却处处给人下马威，难堪。

　　司马雅娴道：“表妹的棋艺很是精湛，昨儿十个回合内当众赢了青萍老师呢。”语罢，小挑了挑会意司马雪儿，众人除了司马炤衍，脸色微微一变。

　　司马雪儿忽然目光一变，略带几分愤懑道：“我让你，你不干，非要自己找难堪，关我何事？！识时务为俊杰，有些事过了度，别怪我不客气！”语罢，眼神不经意瞥了司马炤衍一眼，手端起酒一饮而尽，之后又斟了一杯酒饮尽。

　　司马炤衍抬手握住司马雪儿端起酒壶的手腕，苦心劝道：“都是姐妹，吵吵闹闹不好，以和为贵，酒伤身，如此喝法会醉的，哥哥在郊外有个别庄，那风景不错，过几日带你去，当做今儿打赌输了的。”转动眸子看向玉龙恭敬道：“还望王叔允成。”

　　玉龙微微点了点头，几乎不见自家女儿真正生气，大多是在耍小脾气多些，今日的确不寻常，或许在宫里拘束久，难得她同其他人那么合得来，索性答应了。

　　司马雪儿放下酒壶，低声说道：“谢谢表哥和父皇……”

　　太后也察觉这个孙女怪异，并未开口训斥，扯开话题，“衍儿今儿多吃点。”

　　“多谢，姨祖母。”司马炤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