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蓝忘机看过来,他把书页随手翻开,清了清嗓子,“……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觑他云鬟低坠,星眼微朦,被翻翡翠,袜绣鸳鸯……”
蓝忘机脸色一变,劈手欲夺,“你!”
魏无羡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步,乐呵呵扬手一躲,随手翻过几页继续念道,“恰才向碧纱窗下画了双蛾,拂拭了罗衣上粉香浮涴,只将指尖儿……”
“魏婴!”蓝忘机红着耳尖怒道。
魏无羡闷笑两声,“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惊奇地看着蓝忘机,“雅正端方的蓝二小姐,竟然在书柜里藏话本,还是《西厢记》?”
“蓝莺莺小姐,”他拖长调子,跟着话本鹦鹉学舌,“小生姓魏,字珙,名君——”
话还没有说完,一条被子劈头盖脸掀来罩住整个上半身。
他躲在被子里,哑然自笑,“二姐姐,这要是被你叔父知道了,自家大白菜竟然背着他看这些淫词浪曲,你待如何啊?”
却看见蓝忘机突然安静下来,也不为自己辩解了,意味深长,“我不仅看。”
魏无羡想起成亲以来两人胡天胡地的次数,难得张口结舌起来。
蓝忘机俯身上前,状似随手翻了翻扔在一旁的蓝皮书,凑近他耳畔,压低了声音道,“可如今那蓝莺莺小姐要掳你做压寨夫人,孩儿,怎生是了也?”
两人在云深不知处待了足足一月半有余,待得魏无羡叫苦连天,嘴里快要淡出鸟来了。
蓝忘机得了空,见魏无羡无精打采,答应了下山采买点鱼虾帮他改善伙食,他心里可算舒坦些。
“就知道二姐姐对我最好了。”
“食不言,寝不语。”
“那二姐姐睡觉前总要对我说很多话。”魏无羡撇撇嘴。
蓝忘机保持沉默。
这几天蓝忘机总有些恹恹的没精神,早上心不在焉的差点儿挨了蓝启仁一顿训。
“忘机,忘机。”
“嗯。”
“叔父知道你们年轻人爱冲动,可也要注意分寸。”
耳根悄悄染上一层红晕,“嗯。”
“二姐姐?”魏无羡刚喂了兔子回来。
蓝忘机放下手中小弟子夜猎笔记,不着痕迹捶了捶后腰。
魏无羡捞过蓝忘机入怀,揉了两把,再习惯性地捏捏她腰间的软肉,见她眼神疲惫,有些担心,“二姐姐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蓝忘机摇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西沉,起身披上了外衣,“去小厨房。”
蓝忘机在山脚下买了点鱼和排骨,拎了几份魏无羡爱吃的糕点零食,又带了坛天子笑回来。魏婴今晚可以开胃了。
排骨正用热水泡着去血渍,她看着盆里嫣红一片,心里莫名有些泛恶心。
窗户开的更大了,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魏无羡,他蹲在灶旁,满面灰尘,手起刀落间加快了速度。
“好香。”蓝忘机从柜里取出剁椒,仔细匀在鱼背上。
魏无羡用筷子挑了最细嫩的鱼杜肉,抖落上面辣椒,吹了吹送到蓝忘机嘴边,“尝尝!”
却不料蓝忘机脸色剧变,如面对洪水猛兽般忙推开些他的手 ,“你自己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