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餐厅的最后一次打工

今天是平安夜，外面很热闹，纷扬的雪花忙着装扮大地，为房屋戴上白帽，为树穿上白衣，为马路穿上白鞋，世界漂洒一种白，是那种令人心动的纯白。但餐厅里有些冷清，只有圣诞的歌谣一直哼唱着，柜台上，圣诞树的彩灯闪烁不停，没有麋鹿，没有圣诞老人，也没有礼物。玻璃门上的摇玲偶尔会动几下，空旷的长廊，整齐排列的长椅，寥寥无几的客人，桌上仅有的是一杯温水早已变凉了。透明的橱窗外下着小雪，靠窗的男子手里紧握着水杯，时不时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表的时间，再看看杯中的水，是在等人吗？她会来吗？

已经5点了，锦瑟要下班了。站在店长办公室门口，看着手里白色的信封,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敲门。

“Come in.（进来。）”

“Aunt Kate，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来了上班。以后我可能不能来这打工了。”

“Why？（为什么？）是因为工资太低还是餐厅里有客人期负你，或者是和员工闹矛盾。Don't go,we need you.（不要走，我们需要你。）”这是实话，锦瑟很能干，领一个人的工资，做四个人的工作。当前台，当服务员，当跑堂，当保洁阿姨。甚至有时候还能顶一下修理工，或者是货仓管理员。锦瑟脾气好，从不和别人闹矛盾，人实诚，吃点亏也不介意。

“不是，是因为我找到一份更接近我专业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对我的未来的发展很有帮助。抱歉，愿谅我的自私。”

“噢，怎么会是自私呢？人不为己，天诸地灭。你这么做是人之常情。只是我们舍不得你。”

“谢谢您的理解。”

“好了，把餐厅打扫干净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是，那我先去干活了。”

见锦瑟出去Kate立刻拨通电话，“Vicky，the game will over.（猎物跑到了。）”

“I know.Wait for me.（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锦瑟收拾好餐厅，换了制服，准备回家了。白色的玻璃门被突然打开，门上的摇玲响得厉害。靠窗的男子，回过头，撇见女子的模样，眉头深锁，钻到桌子底下。

锦瑟有些惊奇：“Rita？”

“Hi.圣诞节快乐。要回家吗？”Rita指着门把手。

“谢谢。准备要走了。我，我以后都不会在这打工了。”

“为什么？”Rita一副诧异的样子，拧紧眉头问：“有人欺负你吗？”

“噢，不是那样的。我找到一分和专业对口的兼职。你知道的，建筑设计现在是我的梦想。”

“哦。原来如此。你在哪打工？你知道的我很担心你的？”Rita拉紧锦瑟的手，关切地问候。

“墨研建筑事务所。已经确定好了。开学后就去那兼职，希望可以多学点东西。”

“就是那个日本建筑家的外孙吗？他那有好多设计名将，你一定可以学到不少东西的。”

“嗯。对了，你呢？平安夜不用做礼拜吗？”

“正要去，找朋友一起。”

“哦。”可以明显地从表情看出来，锦瑟心里搁着一块石头，但不愿表明。

“那我先走了。”

“Rita。”半响，锦瑟才问：你，不是修女对吗？”

“啊？”Rita看着锦瑟，心里一紧，道：“当然不是。”想了一会儿，又道：“哦，你该不会是。你一直都没进去吗？一直以为那是教堂吗？”

“啊？嗯！”锦瑟突然感觉自己好傻，她可是良师益友哦。就算不是修女，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你真的很可爱。我是一名教授，从事经济法律的研究。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谢谢。”

“我曾经也是Y大的学生。我也曾因为宗教信仰问题闹过这样的笑话。但后来我知道建筑师将图书馆设计成如此的用意是建筑师的用意是告诉世人，图书馆是‘知识教堂’。所以它是心灵上一个值得敬仰，孕育神圣的地方。”

“说得真好。”锦瑟拍手，鼓掌。

“好了，现在不烦恼了，可以开心过圣诞了？”

“谢谢你。”

Rita拥抱锦瑟，说：“不客气，虽然不是基督教徒，但平安夜，向耶稣许个愿吧。他会听见的。上帝也会听见的。他们会保佑我们善良的天使的。”

送别Rita后，锦瑟端起柜台上打包好的热咖啡向窗别的男子走来。

锦瑟坐在男子对面，嘻笑道：“久等了吧。送你的圣诞节礼物。”

“小气鬼，明知道我等那么久，圣诞节才送我一杯小小的热咖啡作礼物。”

“你就将就点嘛，文竹。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咖啡虽小，但是这代表了我满满的感激之情。”

“好吧。勉强收下。”别看文竹表面一副傲娇的样子，其实，在寒风刺骨的时节，能有像玉蝴蝶一般的雪花在自己身旁飞舞，还能喝到喜欢的人亲手烹制的热咖啡。文竹心里想喝了糖水一般甜，看着窗外的白雪，忍不住偷笑，这可真是种讨人喜欢的牛奶白。

“对了，刚才那个女人是谁？”文竹突然想起刚才的女人。看起来，她和锦瑟的关系好像很好。在文竹见过的锦瑟所有的朋友中，她和她大概是最亲近的，也是信任度最高的。

“Rita。我在M国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她告诉你，她叫Rita”文竹摇了摇头，抿了口咖啡。

Rita，Ritamargaet美丽而有天份的女人，风趣外向。只怕这种天份是被用在勾引男人身上。Rita美而不真实的女人。说不真实的不仅仅是名字，身份，脸庞都怕是不真实的。

“怎么，你认识她？”

“嗯。嗯？不认识啊，你的朋友，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手摸眉毛，眼睛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咬唇，避开她的眼神，怕被开到试图用喝水遮盖住面部，他在说谎。侧了一下身子，皱了眉头的同时还撇嘴，典型的厌恶。锦瑟很肯定文竹认识Rita，而且好像还有渊源。但锦瑟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她想，既然是他不愿提及而且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这是对隐私最起码的尊重。今天可是平安夜，圣诞老人会带来的是欢乐而不是烦恼。

“我们走吧，我送你去做礼拜。”

“嗯，真的吗？那快走吧。”

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眼角的肌肉收缩，上扬形成鱼尾纹。锦瑟可以看得出来这是真实的笑容。挽紧文竹的手腕，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