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娇无力

因连日的雪,宫里却是十分的安静。启祥宫内，冯淑妃更是惧冷,这几日更是病的更是厉害。

宫女正侍候着她吃药,忽听小太监满面笑容的来禀报:“娘娘，皇上来瞧您了。”

皇上的身后只跟了栗公公一人,进来屋子,见她歪在床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只皱着眉道:“怎么好端端的又病了起来,几日都不见好,可叫太医瞧过了?”

冯淑妃行了接驾的礼,只说道:“却是旧疾,年年都要犯的,多谢皇上惦记……”说道这里又咳了起来,一旁的宫女赶忙上来替她轻轻的拍着背。

符临瞧她桌上放着尚未绣好的龙袍,心中微微怜惜:“这样的事交给奴才们,都病成这样,要好生养着才是。”

冯淑妃接过宫女奉上的茶,吃了一口,那喘咳声才渐渐消失。“皇上过年的衣裳,年年都是臣妾办,若是交给旁人怎会放心。再说左右也是无事,这样消磨时日也好。”

符临眼睛不小心瞧见桌上一个荷包,绣的甚是难看,不方不圆,针脚亦是大的很,上面戏水的鸳鸯更是不伦不类。他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瞧起来,忍俊不禁“宫里竟有人绣工这样的不好的人……”

“皇上,那是何姑娘绣的,原是打算给王爷的,只是又怕见不得台面,便留在了臣妾这里,原打算让臣妾扔掉的,臣妾只觉得这是何姑娘头次绣的,留在以后总会有个念想,便没有叫奴才去扔。”

符临“嗯”了一声,只淡淡道:“这东西朕拿走了。”

冯淑妃只以为他要拿给祈王,便笑道:“明日何姑娘便过来,原只打算还给他的,既然如此,皇上便拿走吧。”

她只瞧着皇上今日这样冷,却来探望自己,不由得感动万分。她瞧着皇上穿了件玄色的家常的衣服,瞧着倒是十分的亲切。少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倒像一个陌上谦谦的少年郎，“臣妾倒是许久未见皇上的龙纹镶玉玉佩了,皇上以前倒是经常戴的。”

“朕将它送人了。”

冯淑妃脸上略有讶异,那是仁帝所赠,皇上亦是十分的钟爱,如今竟送了人。她倏忽只见想到,那夏季姬素来得宠,赏赐更是不断,只怕是那腰带皇上趁着性子给了她罢。

“皇上待西宫娘娘真好。”

……

次日非烟给皇太妃请完安,便赶忙来了启祥宫。屋里的置了几个炭盆,又药气重的厉害，非烟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只听着外面内侍们扫雪的声音,困倦的厉害。

冯淑妃兴致也不高,只仔仔细细的教了非烟一会子的工夫,整个人又懈怠了起来。

“本宫乏的很,要睡一会的工夫,何姑娘就按照我教的绣一会罢,这绣工可并非一朝一夕便能练好的,只要姑娘能认真学,总是会的。”

非烟瞧见她脸色苍白,嘴唇更是干裂的厉害,歪在床榻上,倦乏的厉害,便说道:“娘娘,您安置吧,非烟自知愚钝,不会急于求成。您莫要为了我,伤了身子。”

冯淑妃点了点头，“那你好好绣着。”

非烟点了点头，绣了一会，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炭火噼啪的微声,冯淑妃果真是困倦了,不过一会的工夫,便睡得十分的熟。

非烟越绣越觉得无趣,她举眼望去,四处十分的富丽堂皇,极尽华丽。她刚一走神,便觉得指尖猛地一痛,那血珠子,落在素锦的帕子上,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她不由得暗暗的气自己,尚未绣好的帕子却毁了。

“皇上驾到!”突然殿外处传来内侍的尖声通传声。非烟有些惊愕,甚至一时之间,慌了心神。

冯淑妃已经睡得很熟了,不知该不该叫她起来。她如今病的这样厉害,实在不愿意再叫醒她。

“非烟参见皇上。”她搁下手里的绣布,福身请安。

“起来吧。”他瞧着床榻上熟睡的冯淑妃,眉宇紧皱。他径直坐于她刚刚起身的地方,信手拿起她尚未完成的秀绢,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淡淡一笑,“今日的倒比前些日子的好些了。”

她的脸上顿时涨红,只螓首蛾眉,手复缠着衣襟。一边伸手去接,一边道:“民女绣的不好,只怕入不得皇上的眼……”

声音猛然的顿住,皇上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她顿时只觉得心跳的又快又疾,惊恐不已。

冯淑妃此刻还未醒,她又不敢惊呼。他的力气那样大,她无论如何挣扎依旧无法逃脱。皇上身上那浓郁的龙涎香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心刹那之间凝住,只觉得万无边际的冰雪向她扑来,五脏六腑都冻到麻木。

符临猛地一用力,她只瞧着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此时符临心旷神迷,只瞧着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如寒风中娇嫩的花朵,叫人忍不住摘择。他情不自禁的唇上她的脖颈。

非烟顿时蒙住了,她脑中混沌一片,只觉得唇上滚热的灼烫,掌心沁出冰冷的汗滴。

她本能的拿起桌上的剪刀,锋利的如同利刃一般向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