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死我了

“什么？”凤莫伊失声惊颤道。

“聂陶彦为你用药，此药与你身体有损。”罗玄声音虽轻薄，一字一句咬的却极清晰，仔细听来有些愠怒暗含其中。

凤莫伊双目圆睁，再三确认的问道：“就因为这个？这是玉静秋告诉你的？”

罗玄有些疑惑，凤莫伊咋一听此言竟然不惊不讶，似乎毫不在意这个事实，罗玄眉心微蹙，加重的语气：“我为你诊脉，你身子确实大如前。”罗玄沉吟思考时，不经意间瞥见凤莫伊，只见恼怒搅得一双清浅的眸子晕开了层层的墨色，她似乎很怒，罗玄本想开口，只是被这股怒气怔住了。

凤莫伊猛的一转身，背对着罗玄，冷漠的说：“罗玄，想不到你愚昧至此。”

罗玄双目微收，一时间凤莫伊的话被哽住。

凤莫伊的话冷冰冰的，似乎一句话就定死罗玄：“我与玉静秋什么关系？她会帮助我？真是可笑，你只知道我吃了药，身子孱弱，却不问为何？玉静秋可有告诉你？”

玉静秋自然没有告诉罗玄，而且玉静秋根本就不知道为何，怎么告诉罗玄？

罗玄抬眼，看到发抖的身影，突然他脸色微变，伸手扶住凤莫伊，凤莫伊甩开罗玄的手，用尽力气尖声道：“别碰我，你与玉静秋联手，就是我讨厌之人，不，是我的敌人。”

罗玄脸色嗖然变白，凤莫伊用尽力气的尖利声音变得微弱颤抖，罗玄顾不得凤莫伊的挣扎，俯身把她安置在床上，凤莫伊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在他耳边说道：“罗玄，你害死我了。”

凤莫伊额头起了层层的薄汗，罗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细汗，脸色沉下来，凤莫伊竟然说害死她？是谁在救她？是谁在害她？和她解释，她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当年最后关头为了保她性命，以自己的威望压下所有的异议，虽禁足在少林，但也是为她好，想不到她不接受，还自尽在自己面前，了此一生。如今也是救她，真想不到，想不到她也在说是害她，好！好！

罗玄刻意压制的怒气涌上喉间：“玉静秋！”

罗玄这一声玉静秋，冷清着在地下室的墙壁上回荡着，一波一波的，渐渐汇成了震人心神的回声，罗玄这是动用了内力喊玉静秋下来。

玉静秋立刻打开地下室的开口，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暗自心惊：这个密室可是绝对的隔音，他这一声竟然能传到我耳，想不到罗玄竟然有一身武功，他这一声确实是平常人难以做到的。

念及此，玉静秋微微笑了，一双眸子看向罗玄时，带着灼灼的目光，暗自到：这次我帮他脱困，这人是不是可以为我所有，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让他欠我一份情，他自当报还。随即，玉静秋笑意布满了明亮的眼睛，看向罗玄：“怎么样？罗---”

一声罗玄还没说完，就见罗玄朝她冷冷的看着，依旧是冷寂的表情，依旧是波澜不兴的目光，他负着手挺直着脊背，撇着嘴角，只是这不大的空间里在玉静秋进来后，立刻掀起微妙的变化，隐隐的雷霆之势暗含着腾腾的杀气扑面而来，玉静秋突然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

“罗玄？”玉静秋镇定下来，平静的问道：“你想好了？”

罗玄伸手扶起凤莫伊，“走。”

玉静秋眼中升起一抹得意之色，罗玄到底是妥协了，如果这次能顺利的把他们送到缅甸，那就多了一分胜算。

玉静秋自信满满的说：“聂家和林家虽然怀疑到我这里，但是没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幸亏昨晚你带着凤莫伊先走了。”

罗玄看了一眼玉静秋，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拿起披风披在凤莫伊身上，那晚，要不是为了摆脱聂陶彦，也至于被迫来玉静秋这里，玉家总有点手段与聂家相抗衡的，罗玄不是不知道玉静秋的利用，但是只要现在她没有伤害凤莫伊性命的举动，那就可以利用她的势力，离开这里。

罗玄思量着，去哪里。

“这次，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去缅甸，那边我都安排好了，缅甸军方会保护你们。”玉静秋笑着。

罗玄突地止步，玉静秋察觉，回头看他，罗玄伸手把凤莫伊扶住了，凤莫伊一直在瞪着罗玄，又在瞪着玉静秋，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罗玄牵制住凤莫伊的哑穴，皱皱眉，握紧了凤莫伊的肩膀，吐着气息，说道：“玉静秋，这次之后，我欠你一份人情。”

玉静秋得到此承诺，神情慢慢的松下来，只是她还没笑出来，却又听到一句不寒而栗的话：“如果你再对小凤不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玉静秋看到那杯点滴未动的水，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和她走的顺利一些，这杯水里只是一些睡眠的药物。”

罗玄嗤笑一声，“走吧。”说完，继续沉默等着玉静秋。

玉静秋愣了愣，稍后带着罗玄出门。

外面是黑魆魆的天，凤莫伊昏沉沉的，却还有一丝清醒，被兜头兜脚的大披风裹着，被动着跟着罗玄走，罗玄点了她的哑穴甚至巧妙地让她昏沉沉的不能挣扎，凤莫伊怎么也想不明白，罗玄为什么要这样做？钳制我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应该知道玉静秋和自己的恩怨。不过这样被罗玄牵制着，着实的让凤莫伊感到屈辱，罗玄凭什么这样做，他敢，他敢。

凤莫伊一激动，咬牙切齿间，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肌肉，狠狠地咬住了舌头。

罗玄想不到玉静秋竟然直接带他们去她的私人飞机上，甚至有些光明正大的意味。不怕聂家人得跟谁？不怕惊动警方？

上了飞机，罗玄才明白，玉静秋是不怕，聂家根本不会让警方查这架飞机，因为这架飞机是玉家代缅甸地下军方买的大批军火，这批军火的来源是聂家。

不错！是聂家，聂家的军火生意是极其大手笔的，近年来虽然向正常生意涉足，但是军火生意是聂家不能放弃的，就如玉家在缅甸的贩毒走私一样，当年玉静秋的爷爷是远征军，九死一生保全了生命，却没想到因国内内战混乱的局势不能回国，只得滞留在缅甸，为为了生存不得不做起这一本万利的毒品生意，玉家因此生意，打通了缅甸军方，在缅甸颇有些势力。

罗玄了解到玉家和聂家的事业后，更加坚定了带走凤莫伊的意思，以前只知道聂家有黑道的身份，没想到聂家做的是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了，更兼祸国殃民之势，罗玄是不忍凤莫伊进入聂家的漩涡，如今的聂家和当年的冥域更加疯狂。

玉静秋说：“在忙于奔命的时期，只要有点活路，也要抓住，不管是做什么。近几十年来，我玉家已是正常生意人，但林寒一再逼我玉家，本是同根生，林寒这么做，实在是不耻之举。”

当时，罗玄只是在听，本是同根生？那林寒也是---，罗玄连连皱眉。

在飞机起飞时，有人向玉静秋汇报，有跟踪的直升机。玉静秋淡定的点点头，早就聊到有尾巴。

罗玄一直很沉默，上了飞机之后更加安静，凤莫伊软软的坐在他身旁，一路上几乎是目眦尽裂，狠狠地瞪着俩人，似乎只要她能动，恨不得咬罗玄几口肉，喝他几口血，凤莫伊最恨他人牵制，当初她舅舅也是软语安慰，又让小姩劝解，凤莫伊才心甘情愿的陪着小姩待在聂家，如今被罗玄强行带走，而且还是在玉静秋的指示下，凤莫伊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的愤怒，罗玄明明知道玉静秋和她不和的。于是，再见罗玄的一丝欣喜，也被这种深深地厌恶冲淡了，凤莫伊甚至连带着厌恶起罗玄来，罗玄还许了玉静秋一个人情？劫走自己的人情？或者是偷渡的人情？凤莫伊嘴角流出一丝讽刺的笑，此时此刻凤莫伊感觉罗玄是如此的让人忍受，包括他的沉默，他的眼光，他的气息。

“张开嘴。”罗玄仓促着，狠狠地掰开凤莫伊的嘴，随着呼吸，凤莫伊感觉到口腔里浓浓的血腥，这血腥的气息让罗玄大惊，凤莫伊她竟敢咬舌，她---

凤莫伊忍住疼，狠狠地转过头，扑扑簌簌的落下眼泪，不看罗玄，无奈下巴被罗玄牵制，凤莫伊的头很快动不了了。

“你---”罗玄惊觉的声音很快低沉下去，只是一个你字，其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泥沈墨泥，紫雪，疼。”（你什么你，止血。）凤莫伊含糊的说着，很疼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咬舌头啊，我又不想自尽，该死的罗玄，这是什么情况，点我几下，我就成这个摸样了。其实凤莫伊哪里知道这样的反映是聂陶彦做主让她吃了那种药之后的反映，聂陶彦之所以要给凤莫伊服用安眠的药物，就是为了防止她咬舌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