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落日时,山间的晚风清凉了许多,这让站在群山里的玉静秋烦躁瞬间平复了不少。但让玉静秋更欣喜的是罗玄的背影,玉静秋一眼看到了罗玄的背影,罗玄正在望着对面的山头,似乎在极目远望,又或者在倾听,罗玄是认真的,又是入神的,或者是失神的,玉静秋看不到他的面庞表情,但他的面部表情一定是柔和的,玉静秋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背影很清晰传达了这种感觉。
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山林的静谧,罗玄挺直的脊背缓缓地微收,似乎沉静在这份自然的风中,远远地,一种优美独特的歌声传来,一唱一和,柔媚和粗犷的对撞,摩擦出最天然的韵味。
缠缠绕绕的山歌似乎被着山里甘甜的泉水浸泡过,甜丝丝的清爽扑面而来,玉静秋自信的笑了笑,缓缓地开口:“罗先生不介意我和和你一起听这首山歌吧。”
罗玄本来放松的脊背嗖然挺立,竟然有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罗玄有些懊恼自己的失神,随即他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罗玄脸色微变,玉静秋。
“这首山歌还有一个故事,罗先生知不知道?”玉静秋走过去,瞧着对面的山峦。
罗玄颇为惊讶玉静秋的能力,想不到是她第一个找到这里来,本以为是聂家,又或者是林寒,罗玄想到林寒,微微拳起手,撇了一眼玉静秋,她敢自己一个人来?
在罗玄分析一些问题时,玉静秋浑然忘我的讲起了故事,玉静秋的声音除去高傲还是很柔和的,尤其是眉目间放松了凌厉,一抹灿烂的落日斜斜的扑在两人周围,挤走了周身的阴沉,让一切更显得温婉柔和。
罗玄没想到此刻的玉静秋会是这样的,没想到玉静秋会降这个故事,玉静秋一直笑得很温婉,完全不像是下手杀人的人,或者她是失手?玉静秋讲了一个奈何桥上等三年的故事,等三年?罗玄眯着眼迎着最后一缕光,丝毫没有在意玉静秋的离开。
本来每天看日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觉着累,只是今天的日落蒙上了一层血红和悲凉,罗玄发现最后一点斜阳被沉重的负累着,喘着气沉沉郁郁的消失了,不用闭眼,眼前已经黑了,血池里的日落就是这样,夕阳没了周围就全黑了。
“罗先生,你不奇怪吗?”临走前的玉静秋笑吟吟的说了这句话。
迎着黑魆魆的山脉,罗玄转身看了看空荡荡的山谷,他的表情淹没在灰暗不明的夜色里,再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太阳升起时,罗玄照旧依照往日的习惯起床,照旧微笑着接受早起的村民亲切的招呼,金色灿烂的晨光里,罗玄一身的清和安详,淡淡的淡淡的抿着笑,淡淡的淡淡的轻垂着眼帘遮去了眼底的一抹青色。
这样的罗玄让玉静秋很是失望,他耐着性子问道:“罗玄,你真的不去?”
罗玄根本不理她,有条不紊的寻找着草药。
玉静秋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想抽他,刻意的压制下心里怒气,沉声道:“只是让你出面,让事情简单化。”
罗玄摘下一株草药,放在鼻端闻了闻,置若罔闻的放在药袋里。
玉静秋忍不住骂道;“真是铁石心肠,好歹也在一起住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罗玄掐住一片叶子,顿了顿,冷冷的看着手中的叶子,漠然道:“我还要采药。”
玉静秋就没见过这么无情的人,此刻的她很是同情凤莫伊,哭着闹着要找的人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任是林寒铁石心肠,也比不上罗玄的冷漠无情,想到这里,玉静秋竟然感到了一丝快畅淋漓,凤莫伊到底是比自己还要惨。
一个手下,急匆匆的过来在玉静秋耳边说了一句,,玉静秋愣了一下,敛去脸上的怒气,转而微笑着:“你说的是真的?好,我们回去。”
那手下看了罗玄一眼,说道:“那他—”
玉静秋看了看采药的罗玄,屈伸掐了一片叶子,沉声笑道:“本想本着互惠互利的意思邀请你,如今看来,是我勉强你了。”
玉静秋匆匆的走了,罗玄久久的握着手中被掐烂了草药,默默无语。
此刻的林寒正坐在林家的客厅里,逗着夕夕,电话响起时,林寒摸摸夕夕的头,让人带了下去,接起电话,林寒直奔主题:“怎么样?有什么动静?”
“罗玄没有答应回来,玉静秋空手而归。”
林寒翘起嘴角,了然的笑着:玉静秋,知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盯着你,不废我任何力气,就找到了罗玄。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死,我难安。”林寒起身站到落地窗前,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望见草地上奔跑的夕夕,林寒眼角有了一抹温柔,生冷的话语也缓和下来:“按计划办。”
玉静秋刚下飞机,就被林寒截住了,玉静秋余光看了看身后的保镖,跟上了林寒的脚步。
林寒坐下来,指指对面,笑着说:“坐。”
玉静秋拉开椅子,坐下,身后的保镖跟着站在了旁边。
林寒神情是轻松的,说话也是诚恳的:“静秋,我们该谈谈了。”
玉静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不屑的说:“有什么可以谈的。”
“谈谈玉家。”林寒翻开文件夹,气定神闲的说道。
玉静秋看到他手里的材料,眼像被扎了一下,玉静秋忍不住又掐了自己一下,起身时有些踉跄,阴沉着说道:“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别急,静秋,我已经安排好了。”林寒把文件推到玉静秋面前。
玉静秋的手微微的抖着:“林寒,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夕夕是我女儿,我不想她长大了,继承一堆喘不过气的债务。所以,我不介意现在接手玉家。”林寒微薄的嘴唇翘起来,翘起一个很好的弧度。
“你,果然是你,你,你”玉静秋指着林寒说不出话来。
林寒面色未改,一双沉沉的眸子盯着玉静秋:“不是我,玉家是被那些为老不尊的人掏空了,你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要不是你在背后操纵,玉家也不至于这样。”玉静秋的情绪忽激动了,指着林寒几乎是咬牙切齿。
“你想玉家最后连骨头都被那些老家伙啃掉?是我挽救了玉家,静秋,我手中的这些可以让你重振玉家。”林寒收起微笑,镇定的一板一眼的说着。
玉静秋盯着林寒,突然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稳了稳情绪,问道:“条件。”
林寒看着玉静秋的水杯,迟迟地不出声。
玉静秋收起手。
林寒缓缓地问道:“复查了吗?”
玉静秋冷笑一声,这就是林寒迟迟不开条件的原因,她冷声道:“我很好,开条件吧。“
林寒拿出另一份文件,推给玉静秋。
玉静秋看着那份文件,神情莫名的呆滞了,摔了文件,“林寒,你妄想。”
“不是妄想,我有足够的能力做这些。”林寒打开文件,重新放在玉静秋面前,双眼蹦出一道冷光:“静秋,我很讨厌被挟持。”
玉静秋打了一个寒战,继而冷笑:“几年前,你选了女儿,舍弃了她,如今就没资格在改变这一切。”
“此一时,彼一时,即使我不和你谈这些,我一样可以改变现在的一切。如今坐下来和你谈,只是为了给你和玉家一个机会。”
“你逼我。”玉静秋双目圆睁。
“不是逼你,是让你看清 现实,就如我当年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寒靠着椅背,缓缓地说着。
“你---”
“罗玄,既然来了,就见证一下。”林寒突然对着玉静秋身后的保镖说了一句,“来看看,这份文件,当年这份文件极其保密,就连玉老子和我母亲都不知道。”
林寒的话让本来激愤的玉静秋定住了,罗玄?玉静秋扣着扶手,神经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