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腾

凤莫伊使劲的挣扎，这时的罗玄完全不是当初的谦谦君子，这哪里是那个儒雅傲气的罗玄，这哪里是那个默不作声的罗玄，他这个样子像是走火入魔般，阴阴沉沉的目光锁住了凤莫伊，毫不留情的撬开凤莫伊的嘴。

凤莫伊惊恐的尖叫，却叫不出声来，罗玄牵制着凤莫伊，他恶声道：“你敢--”

罗玄一心想要凤莫伊把吃进去的药吐出来，凤莫伊站在客厅里，苍白着脸，痛苦的表情，披头散发的模样，还有打碎的玻璃杯，让罗玄本来浮躁的心变得心惊肉跳。

是，当年聂小凤死在他面前，的确成功的刺激到了罗玄。罗玄一直不承认聂小凤的死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甚至在聂小凤死后，没有流露出半点伤感和悔恨，或许已经是麻木到没感觉了吧！

如今，同样面对凤莫伊，所有的往事呼啦啦的在罗玄脑中涌现，哭泣的泪，嫣红的血，此时此刻的罗玄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自杀。

罗玄明白什么是生无可恋，如果凤莫伊像小凤那般，真的想不开------

残存的理智被无法克制的悲凉恐慌淹没，罗玄惨声道：“为什么要死？”

凤莫伊的双手使劲的拉开罗玄，要死？谁要死了？我有表现的想死吗？凤莫伊眼看着罗玄要把自己往水池边拖，凤莫伊拼命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含糊不轻的说：疼，吃—药----放—

窗外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划过，光亮落在凤莫伊的脸上，罗玄的手上，罗玄发现了手上多了一道牙印，和几点刺眼的血迹。罗玄看到血迹，仿佛又看到了小凤死前那滴滴答答的鲜血，还有凝固在在嘴角的那滴血。

罗玄不顾凤莫伊挣扎的厉害，伸手牵制住凤莫伊的下巴，狠狠的问道：你就这么想死？

凤莫伊掰不开他的手，挣扎间手掌碰了一手的仙人球的刺，凤莫伊心中一动，顾不得满手的毒刺。用尽力气拿起花盆，砸向罗玄。

“碰”的一声，一盆仙人球就这样毁了，凤莫伊惊恐的看着罗玄，罗玄只是用另一只手一拨，小花盆就这么被拨飞了，凤莫伊停住了挣扎，看着花盆从眼前落地，凤莫伊觉着这个花盆就是自己的下场。

此时的罗玄像窗外的疾风骤雨般逼近凤莫伊，凤莫伊不由得伸腿踢他，罗玄没防备，一个趔趄，伸手带着凤莫伊，倒在了沙发上。这一倒，罗玄的手不禁放松了，凤莫伊使劲的呼吸着，凤莫伊使劲呼吸着的空隙，发现罗玄的目光不太对劲，他冰冷的目光里似乎有了几分明显的波动。

凤莫伊刚要看清楚，可是屋子黑呼呼的，凤莫伊一颤，真是老天不长眼，黑灯瞎火的，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凤莫伊一咬牙，咳嗽着吼道：“放手，你干嘛？”凤莫伊只觉着脖子上起了一层的凉意，罗玄在干吗？他这样，他这样----，凤莫伊脑子翁的一声，无数的血液往脸上涌，罗玄你这个变态，“你，你---”

凤莫伊挣扎着，伸手要打罗玄，无奈的是凤莫伊越挣扎，越被牵制的紧，凤莫伊觉着很羞愤，罗玄，罗玄他-----

罗玄本来很紧张，掐着凤莫伊的手也很用劲，又见眼前一片漆黑，不知怎的他伸手抱住了凤莫伊，凤莫伊挣扎，他便把凤莫伊的胳膊一起使劲的圈在怀里。

黑夜里和白昼是不同的，黑夜里的气息是蠢蠢欲动的，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不知所以的甜腥。凤莫伊想起来，自己被仙人球的毒刺砸了一手，火辣辣的疼，而且又被罗玄这样抱着，虽然他没有动，但是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罗玄的呼吸落在凤莫伊的脖子上，凤莫伊觉着脖子针扎般的疼痛和火辣辣的燥热绵绵不绝的袭来。

外面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凤莫伊和罗玄，凤莫伊的脸是惨白的，罗玄的脸是铁青的，轰隆隆的雷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豆大得雨点狠狠地砸在玻璃上，砸的凤莫伊不住的发抖。罗玄的喘息就在耳边，那呼吸不似往常沉静悠长，那些轻喘压抑的呼吸竟然让凤莫伊产生了一种淫靡的错觉。

不，不，怎么会，凤莫伊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她压下恐惧和胡思乱想，冷声道：“放开我，我吃的是止疼药。”

罗玄一直没有动，他不是没有听到凤莫伊的话，刚才在倒下的时候，凤莫伊的手腕就在他手里，凤莫伊无任何事情，此时此刻的罗玄脑中一片空白，空白到无任何力气起身。

凤莫伊战战兢兢，瞥见罗玄，只见他双目空洞，一片茫然，凤莫伊顾不上想别的，伸手用尽力气去推罗玄，竟然把罗玄推到了一边，凤莫伊趁机滚下沙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往外冲。

罗玄的腿磕在矮桌上，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被凤莫伊冲出门的声音惊醒了，罗玄顾不得腿疼，也跟着追出去，外面下着暴雨，电闪雷鸣，又是半夜时分，凤莫伊这时出去，一定会有危险。

凤莫伊跑的很快，罗玄冲出门去，楼道里已经没了凤莫伊的身影，罗玄扎进暴雨里，只见茫茫雨幕里，只有哗哗的雨声，听不到半点其他的声音，更看不到凤莫伊的身影，罗玄站在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凤莫伊在哪里？

凤莫伊在雨里拼命地跑，她很害怕，似乎这害怕就像这肩胛骨上的疼痛与生俱来，平时安然无恙，到了某个关键时刻，那害怕的感觉便撕心裂肺般涌上来。

暴雨如注的深夜，寂寂无人的大道上，罗玄懊恼着，任雨水冲刷着自己的暴躁和不安，滚滚不断地雨水顺着额头铺满了面颊，罗玄在想：凤莫伊在哪里。

因为雨水的原因，罗玄的视线有些模糊，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下去，凤莫伊平常驻足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罗玄的心在雨水里一点点的沉寂下去，脚下的步子却依旧飞速，只要能找到她，只要能找到他，罗玄喃喃的念叨。在拐角处，罗玄猛的守住了脚步，站在雨水里的他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终于看清的前面的人影，瞬间，欣喜如这遮天的雨水，弥弥漫漫，充斥着所有的感官。

凤莫伊跑的没有力气了，湿淋淋的站在拐角处，渐渐地冷透了身体，恍然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跑向何处？又能跑到那里？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雨里，孤苦无依的感觉像这倾天的雨水一样甩也甩不开。

罗玄一个箭步冲过去，风雨里，他站在她的面前。凤莫伊看着前一刻还是疯狂的罗玄，这一刻，他和自己一样，也失魂落魄的站在雨里，不言不语，没有了往日的沉寂，往日的犀利，往日的淡薄，往日的疏离，往日波澜不惊的眸子因雨水的清洗，看起来饱含着咋惊咋喜的波澜。

罗玄在凤莫伊的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回家吧。”

凤莫伊听到回家两个字，肩膀一抖再抖，罗玄伸出手，扶了一下凤莫伊，见凤莫伊没有反抗，罗玄把伸手把凤莫伊扛在肩上，凤莫伊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便归于沉寂。罗玄松了一口气，扛着凤莫伊匆匆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凤莫伊的肩膀疼痛难忍，细碎的疼痛被罗玄听到了：“疼。”

罗玄一边问一边加快脚步：“哪里疼？”

“肩膀疼。”

罗玄以为自己刚才伤到了凤莫伊，心中愧疚满满，于是温言温语的说道：“一会就好了，很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