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星星月亮

深夜，李长歌无心入眠，回想与李长乐，魏书玉小时候的事，无声流着泪。

阿诗勒隼走到后院柴房门口，敲了敲门，李长歌擦去眼泪开了门。

李长歌有事吗？

阿诗勒隼（见李长歌眼角带泪）你哭了？

李长歌（别过头去）没有。

阿诗勒隼男人也是可以哭的，不用难为情。

李长歌我从小就不爱哭，流血不流泪。

阿诗勒隼别逞强了。

李长歌没事我进去了。

阿诗勒隼欸…我心情不好，不知十四郎可否陪我出去走一走？

李长歌现在？去哪儿？

阿诗勒隼跟我走就对了。

阿诗勒隼带着李长歌出了客栈。从驿馆出来的李长乐观察着周遭，夜深人静，街上空荡荡无一人。阿诗勒隼带李长歌来到搭建的一高处戏台之上。

李长歌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阿诗勒隼这里离烦心事远，（抬头看着天亮）离星星月亮也近。

李长歌比起离星星月亮近，我好像离烦人的人更近了点。（往旁边挪了一步）

阿诗勒隼（转头看着李长歌，向她那边靠近了一步）不好吗？

李长歌（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道）这天气是越发地冷了（转头看着阿诗勒隼）

阿诗勒隼怎么？还指望我把外袍脱给你啊。

阿诗勒隼（见李长歌抿嘴笑笑）心情好了吗？

李长歌（点点头）好多了。

阿诗勒隼所以…究竟出了什么事？让我想想，像你这般男子，那样伤心，想必是…今日求亲不成，心爱的娘子跟人跑了才是。

李长歌满嘴胡吣，（靠着漫天星斗）我只不过遇到了老朋友，不对，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阿诗勒隼哦？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又为何不再是朋友？

李长歌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习文练武，打耍玩闹，我以为这辈子都会这么下去，但后来…

阿诗勒隼后来…你们也许还会冰释前嫌。

李长歌（摇头）不可能了，大概以后她不会再理我了。

阿诗勒隼也对，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曾有人和我说过，有些人像水一样柔和，包容万物，而有些人则似火一般，只会愈发地熊熊燃烧，靠近的人都会被灼伤，若是强行待在一起，只会化为灰烬。

李长歌这是谁告诉你的？你的朋友？

阿诗勒隼是我…是我养父，他告诉我这句话之后，我跟我最好的朋友了成为了永远的敌人。

李长歌阿准…是孤儿？

阿诗勒隼嗯。

李长歌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阿诗勒隼没关系。

李长歌想必我也是属火之人吧，你说，我们会成朋友吗？

阿诗勒隼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李长歌（盯着他微微笑）阿准，谢谢你。

阿诗勒隼十四郎，幽州是不可久留之地，还是尽早离开吧。

李长歌阿准也是。

阿诗勒隼嗯。

李长歌回去吧。（走下楼梯）

阿诗勒隼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之后跟着离开了。

世上有句古话是这么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好巧不巧，只因寻高处点观察幽州动静的李长乐偏偏站了他们身后的最高楼处，从李长歌他们从远处走来到背对着她谈话，再到两人离开，李长乐都看在了眼里，本来想出来寻找李长歌，告知她李瑗的奸计，可现在…

李长乐他们又与我何干。（嗤之以鼻）

当天夜里，阿诗勒部小可汗来到幽州城，他带来了大可汗的消息，幽州城的事宜皆由他来处理，大可汗将阿诗勒隼调去了朔州，阿诗勒隼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领命。

翌日，李长歌发现王君廓形迹可疑，暗中跟随着王君廓来到城外，意外发现王君廓背叛李瑗，与阿诗勒部勾结自立私兵。李长歌怕李瑗遇难，赶回了都督府去救李瑗，可王君廓也带兵赶到了府内，准备围剿。阿诗勒隼在出城没多久又返回幽州城内，回想李长歌的种种疑点，怕是要出事，不出所料，李长歌在都督府遇险，所幸得他在暗中相助，才得以脱险。

李长歌带着李瑗来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她正在寻阿窦，李瑗却露出破绽，李长歌提高警惕，拔刀对着李瑗，李瑗这方才道出实情，他早已经知道了太子玺在李长歌身上，王君廓的背叛是他们共同演的戏，为的就是让李长歌拿出太子玺。

阿窦见到李长歌，满心欢喜要跑过去，却及时被阿诗勒隼制止，让阿窦去城外等他，他想办法就李长歌。

随后王君廓带人赶来，将李长歌关进地牢。李长歌灵机一动，称太子玺在随从身上，李瑗派王君廓跟着李长歌一同取回太子玺。

由于昨夜李乐嫣因肚子疼，留宿城中，而魏书玉则先出城，明天一早在城外汇合。

准备出城的皓都跟李乐嫣看到了李长歌的身影，李长歌甩掉王君廓躲进巷子，而皓都经不住李乐嫣的哀求，于是让李乐嫣躲在车里不要出来。

皓都追到后巷便见到李长歌已经被王君廓所擒，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目光锐利而凶狠的盯着他们。

王君廓你是什么人？（此刻能想到的就是眼前的男子是李长歌所说的随从了）我劝你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让你的主子人头落地。

皓都请便，（边说边向他们走去）不过，你得把她的人头交给我，我好带回去复命。

王君廓（一怔）你跟他不是一伙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皓都（轻歪着头不屑道）就凭你，也配我这些。

而李乐嫣焦急的心情，时不时拉着马车帘子往外看，这次看到了一身女装的李长乐，激动的喊了出来。

李乐嫣阿姐，我在这。

李长乐（寻声望去）阿嫣。（向她跑过去）你怎么还在这？魏书玉呢？怎么皓都也不在？

李乐嫣阿姐，都是我不好，昨夜我突然肚子疼，皓都带我去看了大夫，所以就留了一夜，不过叔玉哥哥在城外等我们。

李长乐（担心李乐嫣）你现在怎么样了，还疼吗？

李乐嫣（笑着）不疼了。

李长乐你呀，正好，我们一起回洛阳。

李乐嫣真的？

李长乐恩恩，真的。

巷子里发生的事，阿诗勒隼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如果他只身出现对抗，以杜如晦培养出来的人，手里没点东西交换，怕是第一个死的就是李长歌，他也注意到跟皓都在一起的还有个女的，这女的应该是他主子。来到他们的马车前，不料有两名女子，也顾不得许多，上前钳住背着他的那位女子的脖子。

阿诗勒隼别动，我不会伤你，跟我走。

李长乐一听声音便知道此人是谁了，她没出声，乖乖的跟着他走。

李乐嫣阿姐（跳下马车跟了上去）

阿诗勒隼没看清自己挟持的人的容貌，将她带进巷子，皓都的剑架在李长歌的脖子就地格杀，却不想这时有人挟持着李长乐走了过来。

李长乐（原来阿诗勒隼挟持她竟然是为了李长歌，嗤笑一声）用我换她的命是吗？

阿诗勒隼闻言，竟然是李长乐的声音，她今日换回了女装，才没认出来，掐着她脖子的手欲要松开。

李长乐（及时小声提醒，但语气淡淡的）松开了，你还怎么救她？

阿诗勒隼（在李长乐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盯着皓都）放开她。

李长歌见到李长乐有些诧异，她竟然从地牢里出来了？为何李瑗没说起，也没见动静？但是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李长歌的内疚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皓都你先放。

阿诗勒隼一命换一命，很公平。我手里的可是大唐公主。

皓都你可知道我手里的是谁？

阿诗勒隼我不管她是谁，放人。

李乐嫣阿姐（跑了过来，站在了皓都身边，看见李长歌，眼眶通红）长歌，皓都你快放了长歌呀。

李长歌阿准，你放开长乐。

李长乐皓都，你还不放，你是想我死吗？要是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皓都（皱眉）公主。

皓都无奈放开李长歌，阿诗勒隼放开李长乐，二人作为交换，擦肩而过时。

李长乐（对着李长歌低声道）快跑。

李长乐知晓皓都下一步要做什么。

李长乐（大喊）阿嫣，抱住皓都。

李乐嫣依言紧紧抱住皓都，李长乐回头见二人跑远，这才松了口气。

李长乐走吧，再不出城就出不了。（转身要走）

皓都（喊住李长乐）公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李长乐没回答，低头讥笑一声，便带着李乐嫣回到马车上。

李长乐皓都，你要杀李长歌，就别让我碰见，本公主见不得血。（放下车帘子，瘫靠着李乐嫣肩上）阿嫣，让阿姐靠一会儿。

李乐嫣（看得出李长乐情绪不对）好，阿嫣的肩膀永远是属于阿姐的。

李长乐小东西，这么会哄人啊。

李长乐安静的靠在李乐嫣肩上，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想阿诗勒隼跟李长歌到底是什么关系？她闭上眼睛，鼻子酸酸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一直在徘徊，在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她想，就这样吧。

李长乐（摸了摸衣袖中的匕首）【现在，我们应该算两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