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长歌身世

昨夜李长乐抄书睡的晚，第二天日睡到上三竿才起，用过早饭之后就赶着给长孙氏请安。

李长乐阿娘，我来请安啦。

长孙氏昨日你阿耶可全跟我说了，又偷溜出去了？手疼不疼，快给阿娘看看，心疼死阿娘了。（拉起李长乐的手看了看）

李长乐阿娘，没事儿，家常便饭了。

长孙氏（抬手打了一下李长乐的手背，哭笑不得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小东西呢。

李长乐阿娘，疼。

长孙氏知道疼了啊。

李长乐嗯嗯。

长孙氏以后不许再偷溜出去了，好好的在家学学女红，女孩子家家的就得有女孩子的模样。

李长乐阿娘说的我好像不是女孩一样。

长孙氏女孩子会偷溜着出门吗？会女扮男装吗？会跟人打架吗？

李长乐阿娘，前两条您说的都没错，可打架这事，女儿可不认，我可没打过架。

长孙氏打人不算打架吗？别忘了小时候叔玉还给你打哭过，你忘啦？

李长乐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欺负我来着，谁曾想魏书玉这么不经打，我就轻轻的踢了他一脚，他就哭了。（耸耸肩）

长孙氏一脚，你那是铁脚啊，你那一脚可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啊。

李长乐那也不能怪我，他活该，最后不是给他道歉了嘛。（低头玩着手指）

长孙氏你那叫道歉吗？

李长乐哎呦，阿娘，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您还拿出来讲，多没意思啊。

长孙氏行行行，阿娘不讲就是了。

李长乐嗯，阿娘最好了。

长孙氏（戳戳李长乐的额头）你呀。

李长乐嘿嘿…（枕在长孙氏的腿上，抿了抿了嘴，轻声问道）阿娘，您跟阿耶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长孙氏（抚了抚李长乐的头）怎么这么说？

李长乐阿娘，（抬起头，坐直身体，看着长孙氏）我说了，您可千万别生气啊。

长孙氏不生气。

李长乐我…是不是捡来的啊？

气的好脾气的长孙氏抬手就着李长乐的胳膊打过去。

李长乐阿娘，您说不生气的嘛。

长孙氏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不是阿耶阿娘的孩子是谁的孩子啊。

李长乐我觉得长歌更像你们的孩子，您看啊，阿耶对长歌笑都比对我笑的都多，还有阿娘您，您每次对着长歌，不是嘘寒就是问暖的，我就像被你们捡来的一样。

长孙氏不清楚李长乐是知道了些什么，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不是滋味，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有这样的想法，怪自己平时对李乐嫣宠爱比李长乐多，对李长歌比李长乐偏爱了点，却无意中忽略了一直很独立的李长乐的感受，眼睛里含着泪花。

长孙氏（握着李长乐的手，郑重说道）李长乐，你是阿娘十月怀胎生下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你从小就很独立，很坚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是让阿娘既省心又闹心的孩子，这样看来，是阿娘错了，阿娘不应该忽略了你的感受，不曾想，你也只是个孩子啊。（说着眼泪就滑落了下来）

李长乐（见状，手忙的掏出帕子帮长孙氏擦去眼泪）阿娘，我错了，您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问了，我就是阿娘的孩子。

长孙氏什么就是，你本来就是。

李长乐是是是，我李长乐本来就是您的孩子，刚刚谁说的不是的，该打。

李长乐的一番话逗笑了长孙氏，母女二人相视而笑。

夜晚就寝时，长孙氏把白天李长乐跟她说的说给了李世民听。

李世民平日里，我可能对乐儿是真的严格了点，关心少了点。

长孙氏你说，乐儿是不是知道长歌是…

李世民不会，乐儿应该不知道。

长孙氏可这孩子…

李世民夫人放心吧，乐儿再怎么聪明也不至于知道这事儿。

长孙氏我可老是感觉怪怪的，我可告诉你哦，我的乐儿不能受半点委屈。

李世民慈母多败儿啊，夫人。

长孙氏我不管，我的女儿，谁也不能欺负，你也不行。

李世民冤枉啊夫人，我那哪算欺负啊。

长孙氏还不算欺负，你看女孩子家家的学学女红哪里不好了，你看嫣儿，非得让我们乐儿学武功，学兵法，你还想乐儿上战场打战不成？

李世民如果我们乐儿是男儿郎，肯定是…（瞥了一眼长孙氏）

长孙氏是什么？

李世民没有没有，从明天开始，就让我们的乐儿学学女红什么的。夫人，很晚了，咱们是不是该就寝了。

长孙氏你说的，可别反悔。

李世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夜晚，李长乐想着白天长孙氏说的，自己是亲生的无误，可李长歌是不是她不确定，能确定的是，自己每次见到自己的阿耶跟自己的伯母，也就是李长歌的阿娘，他们的眼神告诉自己，他们关系不简单，因为看的出来李长歌的母亲并不爱李建成，可每每想到这，她就后怕，怕自己的想法是准确的，那自己的阿娘该怎么办？长歌又该怎么办？自己又怎么办？

李长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久久未能入睡，索性起床来到院子，坐在秋千上。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也算是种片刻的疏解吧。

由于昨夜又晚睡，今日的李长乐又起不来，赖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推门声惊动了李长乐，李长乐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的。

李长乐桃花，我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睡觉嘛，你这脑子是猪脑子吗？

李世民咳咳…

李长乐一听声音，蹭的坐了起来，转头看见进来的是李世民，当场愣住了。

李长乐（咽了咽口水）阿耶，您怎么来了？我马上起床。

李世民算了，你躺着吧，阿耶就过来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掏心窝子？李长乐看着李世民不由的发怵。

李长乐阿耶，您今日是怎么了？我是又做错什么事了嘛？不能呀，上次被您罚过，我就再没出过门了。

李世民（做到李长乐床沿上，看着她）你很怕阿耶吗？

李长乐（摇摇头）没有啊。

李世民也是，如果这么怕阿耶，你就不会明知故犯了。

李长乐没有回话，等着李世民下一句。

李世民阿耶来是想告诉你，明日阿诗勒部的使者就要来到长安了。

李长乐草原的人？他们来长安做什么？

李世民阿诗勒部不请自来，美其名曰，切磋蹴鞠。

李长乐蹴鞠？阿耶信吗？

李世民（摇摇头）自是不信，答应阿耶，这几日不要偷溜着出门，乖乖待在家里。

李长乐放心吧阿耶，我对蹴鞠没半点兴趣，阿耶，我听说当年皇祖父起事时答应过阿诗勒部议亲，这可是真？

李世民当时你皇祖父只是权宜之计，就怕此次…

李长乐您怕他们会旧事重提？可当今宫中适龄女子屈指可数，我明白阿耶说的了，阿耶，您放心吧。

李世民阿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阿耶平时对你严厉了点，你可怨恨过阿耶？

李长乐（摇摇头）没有，其实我明白阿耶的良苦用心，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就一点点哦，我发誓。

李世民（仰头大笑）好啦，阿耶还不信你嘛，再睡会吧，阿耶走了。

李长乐（见李世民要走）阿耶，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李世民问吧。

李长乐阿耶，长歌…她…是不是…伯父并不待见长歌，是不是因为长歌她是…

李世民（震惊的看着李长乐）乐儿，就像阿耶说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李长乐阿娘她知道嘛？

李世民点点头，李长乐就明了于心了，对着李世民挤出笑脸。

李长乐阿耶放心吧，长乐不傻。

李世民你不想知道…

李长乐（打断）阿耶，知道我们身上留着同样的血就够了。其他的，长乐便不想知道。

李世民走后，李长乐得到了自己想确认的事了，可她并不高兴，虽然跟李长歌感情好，但一想到她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堂姐妹，竟变成了亲姐妹，让人确实有点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