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

城市上空是有些陌生的白昼，废墟上跪满了生还的人类

???可笑。

那人头上罩着黑色斗篷，整个人藏匿在宽大斗篷之下

他对那群跪拜神明的人类不屑，甚至有些嗤鼻

他转身远离了那群人，在马嘉祺和你藏匿的黑暗前停了脚步

你下意识收了收原先因为放松而微微伸出的腿

???记得活着来见我。

即使看不清他，但直觉告诉你

他的这句话是讲给你听的

好像只是一眨眼，他便消失在眼前

未出口的疑惑堵在喉头，手臂的伤口更加刺痛

还没有喘息的时间，马嘉祺伸手举起你受伤的那只手臂

伤口被鲜血糊了模样，你忍着刺痛，柔声宽慰他，

沈漾我没事。

他不回答，眼睫掀起，看着你是责怪的意味

你噤了声，乖乖等着他包扎

马嘉祺从身上扯下一块较完好的布料小心翼翼包住她的伤口，动作又轻又柔，还时不时抬眼看面前人儿的表情

你嘴角忍不住挂上笑

被他保护的很好，你全身上下最重的伤也就是手臂这处，还是你自己弄伤的

相反，马嘉祺身上的衣服被勾得破破烂烂，露出来的皮肤也爬满了红痕

眼眶忍不住湿润，你为了掩饰此刻的情绪，不着痕迹地微微低下了头，却正好看到了他破布下掩盖不住的腰腹

上衣前面短了一截，偏偏他还不自知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在周遭环境中显得扎眼

明明这种心情不该在当下局势中萌生，你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耳根，又慌慌张挪开了视线

沈漾……我们出去吧

马嘉祺执意要牵着你，你也没挣脱

走过的地方旁边都跪满了人，幸存的人类佝偻着背，嘴里都念念有词

“神明啊，如果你听得见我的声音……”

“人类能够幸免于灾难，多亏了神明……”

“救世主，你们挽救了数万人的生命……”

所有人都在表达对神明的感激，有些妇女还带着年龄尚小的孩童跪倒在地

人们得到了救赎，迎着刺眼的光明表达希冀

可

真的是救赎吗？

很久之后

你才知道

原来那时，你们踏入的，是另一座地狱……

灾难已经过去了有几个月的时间，人们将一片废墟重新打造成了城市的模样

一位好心的老婆婆收留了马嘉祺和你，生活还算过得下去

马嘉祺跟着老婆婆出去砍柴，留你独自在家已是惯例

破烂的窗户被风鼓动着，传出不小的动静，只片刻又雷声大作

你收拾碗筷的动作被吓得一顿

明明是晴朗的白日，怎么会无缘无故打雷？

不安感涌上，你只希望马嘉祺能快些回来

好在，那突变的天气只是维持了不到半日

随着夜幕一点点降临，空中又恢复一派寻常

脚步声伴着拐杖声，在门外越来越清晰

你把最后一只茶杯倒扣在木桌上，安静站在门口等着，你知道，是那位婆婆回来了

而马嘉祺也会跟着她一起回来

可今天开门入目的，只有那老婆婆一人

视线在她身后搜寻了一圈，却也没寻到马嘉祺的身影

你倒了一盏茶递到婆婆面前，小心翼翼开口道，

沈漾婆婆，小马哥呢？

她不急不缓地将那一盏茶入了肚，似是还不知足地砸了咂嘴，

“他啊，我把他卖给了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