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自认如果当皇帝一定是个昏君,爱搞连坐。小肚鸡肠就小肚鸡肠吧,反正他最近看姓江的都不顺眼。
徐主任第一千次欣赏这面墙,却突然拉起了“驴脸”,他凑近那位江添的照片,伸手抹了两下,怒道
徐主任“谁在荣誉墙上瞎画爱心,没规没矩!”
盛望在旁边“嗯嗯”添堵
盛望“还不止一个人画。”
学校的摄影是路子太野,但照片里的人依旧存留有某种特质,用徐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可以满哪儿祸祸小姑娘。但盛望觉得这种冷调的男生十有八九会是Bking。
他祈祷今后的日子能离这位远一点,免得哪天一个看不下去打起来。
结果这愿望许下不到5分钟,他就被徐主任摁在了真人版Bking旁边,理由是刚开始追进度会有点吃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有问题找同桌。
徐主任“放眼整个年级,估计找不到比江添更合适的同桌了。”
话音刚落,全班四十几双眼睛纷纷投来窒息的目光。
盛望干巴巴的觑了大嘴猴一眼,心说:我可去你的吧。
“老师,有人找。”某个女生叫了徐主任一声,指了指窗外。
摁在盛望肩上的手终于撒开了,徐主任对窗外找他的人点了点头,说
徐主任“开会是吧?就来。”
他直起身子,指着盛望没摘的耳机说
徐主任“ 对了,今天报到算个例外。明天起,手机、耳机、PSP这类东西就不要出现在教室了,一旦让我抓到,欸——”
他竖着食指点了两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向前面那个男生的桌肚。
高天扬“我靠!”
男生立刻弹起来,捂书包的速度之快,活像摸了电闸门。
徐主任“捂就有用啦?第2次了啊,高天扬。”
徐主任举高了手,晃了晃新鲜缴获的手机,对盛望说
徐主任“看见没,这就是反面教材。另外,纪律委员呢?”
第一排的女生探出头。
纪律委员“在”
徐主任“玩手机,文明分扣3分。”
徐主任“说脏话扣1分。”
纪律委员“噢”
徐主任干了票大的,带着战利品心满意足的走了。
盛望近距离目睹了抓捕现场,表情有点懵。那个名叫高天扬的男生看着他,眼睛逐渐幽怨。几秒后,盛望终于反应过来默默摘了耳机,连同手机一起塞进书包,免得刺激人。
高天扬依然看着他。
盛望想了想,礼貌性的安慰说
盛望“节哀顺变吧。”
高天扬没绷住,哭笑不得得抹了把脸说
高天扬“还行,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查一次手机,在座的谁没中过招啊。”
盛望“哦”
盛望点了点头
又纳闷道
盛望“那你看我干什么?”
高天扬“就很好奇。”
盛望“?”
高天扬“你进教室之前我们正说着呢,我还百度了一下你原来的学校。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高二转学来江苏。”
盛望干笑一声,说
盛望“问我爸去。”
高天扬摸着自己的圆寸头,还想再八卦几句,无奈铃声突如其来的响起,歪七扭八、聊天打屁的同学都坐正了,几个睡了一节大课间的人也纷纷抬头,伸了伸胳膊、脖子,从桌兜里掏出一沓卷子。
当所有人回到座位,不在挤作一团盛,望的突兀感到变得很重了——因为这个班所有都是单!人!座!位!只有他,桌子跟另一张并着,有个睡得像“尸体”的同桌。
我……
盛望刚把新教材掏出来,拎着书包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万分尴尬之下,他只能扭头瞪江添。
这位疑似Bking的同桌可能通宵做了贼,连铃声都没听见。他支着的手臂掩住了大半张脸,只能从缝隙里看到下颌骨的线条。白色的圆领T恤裹出了肩背弓起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这架势是要睡到放学吗?盛望心说。
前座的高天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伸手迅速推了下江添,低声道
高天扬“醒醒,嘿!添哥,自习了。”
他指着江添冲盛望解释说。
高天扬“刚让我上课叫他,免得睡过了。”
盛望挑起眉,倒是有点意外。他以为这位同桌是来表演天天睡觉、门门满分的呢。
高天扬叫了两次,江添终于醒了。
低低的“嗯”了一声,覆在后脑勺儿的手指曲了几下,黑色短发从指缝间支棱出来。拇指捏在食指关节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这才抬起头。坐直身体后,他又搓了一下脸。
肉眼可见,醒的有多艰难。
高天扬“我的天,你昨晚干嘛了,困成这样?”
高天扬忍不住问。
江添“一点破事。”
江添显然不想多提,眉宇间,除了困意就是不爽,。他从桌肚里摸出一瓶矿泉水,瓶身上蒙着的冰雾在手指间化开一些,他拧开喝了一口,余光终于瞥到了盛望。
他皱着眉转过头来。可能是刚喝了冰水的缘故吧,嗓音语气都很凉
江添“你谁,坐这儿干吗?”
听听这鬼话。
盛望本来就因为姓江连做了他,被这语气一激,就更没什么好印象了。他少爷脾气上来了,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新教材说
盛望“我新来的,就坐这儿了,怎么着吧。”
帅哥互掠可能挺吸引人的,前面几桌同学纷纷扭头。
高天扬一看气氛不对,第一个冲出来打圆场
高天扬“不是,刚刚你补觉不知道,是老师把他摁这儿的。”
江添“哪个老师?”
高天扬“还能有谁,大嘴呗。”
高天扬说
高天扬“他不是一向喜欢瞎排座位嘛。上次一句话把我课桌拎讲台旁边,第二天自己又给忘了,问我为什么好好的教室不坐,非要上讲台跟老师挤,我就无语了。”
盛望正冷着脸跟江添对峙呢,闻言扭头盯着高天扬,脸上明晃晃刷了一排带有谴责意味的大字:刚刚大嘴猴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突然旁边响起“咣啷啷”的拖动声,盛望闻声看过去,就见江添已经站了起来,拎着椅子,把自己那张单人课桌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高天扬“你干嘛啊?”
江添“调座位。”
江添看也没看,冲盛望的方向偏了一下头说
江添“他矮一点坐这儿,我坐后面。”
盛望“谁矮?”
江添已经在新位置上坐下了,他从桌肚里抽出厚厚一沓卷子丢在桌上,这才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向盛望
江添“不然你比我高?”
盛望“……”
至此,盛望对这人的印象是彻底好不回来了。
他把自己面前的单人课桌往左挪了一些,跟整排对齐,又把书包塞进桌肚。刚坐下来,高天扬用笔头在他桌上敲了敲,扭头低声叨叨
高天扬“哎,哥们儿”
盛望“嗯?”
盛小少爷不爽的时候针对性很强,不会对着无关人士乱拉脸。
高天扬用手掩着嘴,用更低的声音说。
高天扬“你别往心里去,他平时不这样。这两天可能是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太好。”
盛望出于礼貌“哦”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关我屁事。
比起后面那座冰雕瘟神,他更关心教室里的其他人。
因为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桌面上放着教材,其他人都是一沓一沓的卷子。而且上课铃打这么半天,也没见哪个老师来。
这学校什么毛病?
他扫视一圈,还没来得及把疑惑问出口,高天扬这位贴心小棉袄就主动开口了。
高天扬“今天周六,又是补课期间,一天都是自习。你……没带点卷子啊?”
盛望没好气地提醒他。
盛望“我今天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