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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你怎么来了”
马启越的语气中,有责备又有心疼,他知道这份工作有多累多难多危险。
“来陪你受苦啊”
沈临烟轻轻笑了一下,心里却有点胆怯
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她不是不知道,一个月来,新长出的头发虽然短,但有些偏现在的中性风,此时已经湿哒哒的贴在了自己脸颊边,没有化妆,汗水也一直顺着脸颊边往下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会嫌弃的吧。
马启越快速的脱下了防护服,又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珠,像一个多月以前分别时一样,把沈临烟拉进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他不嫌弃,但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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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到了,但这个节日与在一线奋战的医生们无关。
沈临烟在查房,进病房,出病房,进病房,出病房,马启越也一样,他们已经忙到一周能见一两次面就很不错了。
好像,并没有人记得这个传统的情人节。
沈临烟查完一间房走出来后,突然右手扶着墙开始剧烈咳嗽,左手本能的摁住了口罩。
疫情还是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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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被隔离了,在一间单人病房里。
39.2°,她发烧了。
同事帮忙把她的手机送了过来,是在门缝中塞给她的。
被传染了吗。
沈临烟又开始咳嗽着,左手还是下意识死命的摁着口罩。
一阵缓和,她摁亮了手机,锁屏上方明晃晃的“七夕”映入她的眼眸。
她已经忘了在一线待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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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医生,沈医生她..被隔离了,疑似感染”
“她咳嗽,也发烧了”
“在3号单人病房”
马启越拿着病历的手有些微微抖动,一时有些茫然。
她被隔离了。
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沈临烟真的被隔离时,他突然手足无措的像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但,病人大于一切,国家大于一切。
马启越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到沈临烟的同事走了之后,他慢慢抬起头,试图憋回眼泪。
但他没能做到,眼泪和汗水终究还是混合在了一起。
今天是七夕啊,他还想好好陪她呢。
马启越给病人检查完,便走出病房,看着医院走廊上方清清楚楚写着20:20的时间表上的那个“七夕”。
他恍惚间想起沈临烟同事的那句“她在3号单人病房”。
马启越站起身,穿着防护服往单人病区跑着,路上人很少,没有人耽误他去见他女孩的时间。
他从一号房走到二号房,接着便是三号房了。
他从门前看到了,戴着口罩的沈临烟躺在床上。
她在想啊,在想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虽然一年见一面,但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们有未来。
她和马启越..还有未来吗。
感染后死亡率有多高,治愈率有多低,作为呼吸科医生的她再清楚不过。
马启越轻轻敲了几下门,唤回了出神的沈临烟。
她转过头,看到门口有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在敲门,沈临烟认出了,他是马启越。
毕竟防护服上的 “马❤️沈”太过显眼。
他还是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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