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幕 重拳出击

帝国收复了西北边境的领土，吓唬了唐国一次，王朝统一战争总算进入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所谓收尾，就是清算以前的旧帐。宣国历平虏四年正月初一，大宣国刚要开始过数年来第一个安稳的除夕夜，皇上突然颁布讨伐檄文，掀起新一轮的较量。

　　檄文内容有三条。其一，对于各个军阀先前与各国签订或缔结一切之条约，自平虏四年正月初一子时，即佩丹神诞历1114年2月5日零时起，大宣帝国并不给予任何意义上的承认，先前割占之领土，须于平虏四年二月初一子时，即1114年3月7日零时，全部归还。逾期不还，视为向大宣帝国宣战，本国拥有国际法承认的一切还击权力。

　　其二，自平虏四年正月初一子时，即1114年2月5日零时起，大宣帝国境内一切县级以上治所，包括锦川直辖郡、淮海自由港，全部进入丙级战备状态。若遭受攻击，则进入甲级战备状态。另，若有任意一座城市进入甲级战备状态，视为进攻方向大宣帝国宣战。即日起，本国将向锦川派遣驻军直到侵略国正式从大宣帝国境内撤兵后一个月。

　　其三，自平虏四年正月初一子时，即1114年2月5日零时起，大宣帝国保证不首先向任何国家出兵、不首先向任何国家宣战。本款发挥国际法效力至大宣国作为国际法主体宣告结束之日。

　　一星期后，这条消息传到其他各个国家，引起轩然大波。许多国力并不强盛的小国收到信息当天就宣布归还领土、废除以前签定的一切条约，另立新约，重新缔结友好关系。实力较强但是关系密切的大唐帝国也表示放弃已经取得的一切特权。而大和帝国和赛刊汗国这两个与宣国积怨甚深的国家明确采取敌对态度。赛刊汗国陈兵大宣国北部边境，和国战舰开入宣国领海，国际争端一触即发。

　　正月初八，淮海海军基地，宣国荡阴水师淮海舰队集中五艘蒸汽铁甲舰、十艘楼船、二十艘艨艟和先登，以及数十艘轻快小艇，水军士兵数万人，开赴南部澎瑚海，与两桂水师桂山舰队夹击和国来犯舰船。先前得到消息，桂山舰队已经将来犯敌舰驱逐，目标正向东北偏北十五分方向流求群岛附近行驶。于是，淮海舰队开赴流求，并在流求群岛西南偏西三分方向遭遇和国舰队。

　　淮海舰队由穆影流指挥，采取他遭遇战的常规战术，发现敌舰后由轻快小艇搭载佛朗机和百子铳等中轻型火器贴近敌舰先行消耗袭扰，杀伤敌舰水兵；再有楼船舰炮轰击，尽量损伤敌方战舰。然后，艨艟贴近发起接舷战；最后由轻型先登战舰收割战场。

　　和国海军指挥藤原凪也不是善茬，在发现来袭的小船之后他便指挥各舰用射程较远的舰艏炮进行精准炮击，对袭扰部队造成不小的损失。不过穆影流的目的已经达到，下面就是舰炮战。返回的小艇报告敌舰使用舰艏炮，穆影流也以牙还牙使用舰艏炮。和国海军舰艏只有一门舰艏炮，宣国海军战舰却装配至少两门舰艏炮，还有舰尾炮。

宣国海军舰艇的龙头齐齐怒吼，第一轮炮击即击中四艘敌舰，其中一艘被打断主桅杆，失去航行能力；另外三艘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有了第一轮的锁定，第二轮炮击命中率明显提高，击沉一艘敌舰，重伤一艘，另外命中并且成功造成有效损伤三艘，还有两艘没有命中主要部位，但也有人员损失。

等到第二轮炮击完毕，和国海军才发起炮击。不得不说和国海军的舰炮命中率的确更高，首次齐射命中五艘宣国军舰，击沉一艘，重伤两艘。在和国舰队炮击的间隙，宣国海军舰艇马力全开，张满风帆一边开火一边接近和国舰队，再次对和国海军造成相当的损伤。其中一艘和国军舰被击中弹药库，海水倒灌浸湿部分火药导致作战能力降低，打翻的油灯点燃火药导致殉爆，又将舰艏炸碎，彻底失去作战能力，连被缴获的资格都没有了。

　　双方舰队进入侧边船舷炮射程范围内，和国海军舰只体型较小，率先完成转身。但这正中穆影流下怀。宣国海军并不着急调转舰身，而是全部舰艏炮齐射，让三艘和国军舰沉没，己方战舰也在和国海军的船舷炮攻击之下沉没一艘。

和国海军第一轮齐射后当然是慢吞吞开始装弹，宣国海军舰只抓紧时间完成转体，船舷炮连连发出怒吼，击毁五艘敌舰。和国海军这个时候才手忙脚乱的完成装弹，正打算射击，突然看见宣国海军舰艇甲板上窜出数个后面喷火的竹筒，竹筒内喷出数道烈焰在自己的甲板上爆炸，甲板上面顿时化作一片火海。还有一些竹筒击中侧边，烈火和浓烟让炮兵根本无法瞄准，只能机械地向前开炮。还有稍微惨一些的战舰，被点着了风帆，失去动力后直接变成活靶子。更有甚者被击中弹药库，炸药直接殉爆炸沉战舰。

　　这是宣国艨艟战舰的常规中近距离战斗装备，名曰“火龙出水”，用于中近距离焚烧敌方战舰或敌方战舰的易燃易爆部位，是公认最早的舰对舰导弹雏形。穆影流第一次遇上宣国海军令人眼花缭乱的火器，当即被杀得落花流水。现在轮到他使用各种火器碾压敌人，这种感觉真的爽。

　　近乎连发大炮的佛郎机，飞出去还能飞回来的飞空沙筒，火神一样的神火飞鸦，还有一炮就能重创敌舰的大将军炮，每一样都是木制风帆战舰时期的大杀器。

　　更何况，宣国海军还有五艘蒸汽铁甲舰殿后，这个大家伙可不是现有火炮能造成伤害的。穆影流已经嗅到了一种趋势，海战的战术和武器要大换天。

　　经过刚才的一轮折腾，双方各有损失。和国海军见炮战胜算不大，竟然没有后撤，而是武士道精神大爆发直接贴近宣国战舰打算接舷战。宣国战舰当然不会给他们接舷战的机会，对着冲过来的战舰集火。但距离实在是不远，依旧有三艘笨重的楼船以及一些失去战斗能力的军舰被和国军舰缠上，双方爆发了惨绝人寰的接舷战。

双方舰船上不断有红旗升起，各舰只寻找对手捉对厮杀。和国武士搭起跳板甚至直接用绳索跳帮，挥舞手中一把乃至两把闪烁着寒光的武士刀冲上宣国战舰甲板。水兵不会像陆战步兵一样携带太过笨重的塔盾和铁浮图那一套重装，这就给了武士刀可乘之机。要知道单论对肉体的杀伤力，武士刀在各类刀剑当中可是一流！

　　不过穆影流带出来的海盗也不是善茬，面对和国武士，当然要发动同样猛烈的进攻，并且尽量逼迫对手进行兵器碰撞。和国武士刀相对其他种类的刀剑来说是比较脆的，因此很少用来破甲和格挡。部分武士在被迫使用兵器进行格挡时被宣国坚硬厚实的御刀或者进口汉八方剑砍断兵器，而后人头落地，双方几乎战成平手。

这个时候，楼船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楼船一般都分出三四层，甲板上的士兵在肉搏，楼上的士兵就只管对准来犯敌兵射箭放枪，和国武士吃亏不小，接二连三到在甲板上或者干脆被打下船舷掉进海里。双方你来我往杀声震天，鲜血将海面染成诡异的淡红色。

　　自古以来，接舷战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接舷战之前进攻方需要升起一面红旗，而被进攻一方也需要升起红旗表示应战；一旦两船接舷，就必须分出胜负，并且不接受一切投降；白刃战阶段双方舰船不允许开炮，等等等等。所以，接舷战就被冠以“死亡之战”的名号。

　　接舷战是国际法承认的唯一可以杀害战俘的战斗。

　　虽然不断有同袍倒下，但是双方士兵还是嚎叫着跳帮到对手的船上疯狂砍杀，就像一只只野兽，不过使用的不是利爪而是刀剑，争夺的不是食物而是活下来的机会和对手的人头。厮杀声、惨叫声、刀剑的碰撞声甚至掺杂着火枪声和箭矢破空声。无数的士兵倒下，又有一个个勇士接下同伴的位置拼命战斗。

　　穆影流的旗舰也惨遭接舷。他率领亲兵身先士卒，拔出自己心爱的指挥刀奋力杀敌。不得不说穆影流是真的厉害，不凭借自身能力，仅仅依靠剑技就一个人砍翻六七个。

　　“这个人交给我！”藤原凪挥舞佩刀冲向穆影流，刀刃闪烁着风之心法特有的青光，不停前踏步冲砍劈飞一个又一个水兵。穆影流认出藤原凪使用的是风之心法三之型飓风强袭，集高速移动、进攻和防御为一体的战技。

面对这种蛮不讲理横冲直撞的招数，穆影流只是轻飘飘把指挥刀点出，霎时间穆影流的身影从所有人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茫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和天空。藤原凪突然失去目标，阵脚大乱，忙换用五之型龙卷挥出一大片风刃，企图使用大范围攻击逼迫对手现形。可是，风刃砍到海里面，只是激起一片波纹，却并未命中目标。

　　藤原凪慌了。他以前面对过不少使用水之心法的对手，也清楚水之心法的部分优劣。面前这个对手使用的明显就是水之心法，可自己为什么会失去目标？难道是什么新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