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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幕 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丝光明

冥渊:末地黎明

乐正楠和兑命之神位骑士回到兑命府修整,同时搜集一切与白梦麟有关的讯息。可是整整一个月,白梦麟和玉舞座一点消息也没有,似乎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一般。乐正楠和兑命等人急得要命。尤其是那只“犼”,整天上蹿下跳坐立不安。

  “我说,你安静一点!”兑命没好气地骂了“犼”一句,“人没了我们也很着急的。”

  那只“犼”一下子暴起,揪住兑命的领子朝着他吼道:“我告诉你佩丹鬼子,要是玹清雅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在我的胃里思考下半生!”

  乐正楠也不甘示弱,一斧子把“犼”劈倒在地:“我也告诉你,畜生!你能让老师在你的胃里思考人生,我也能让你上天堂享福!玹清雅那样的女孩子天庭里面多得是,你就去找天帝要一个吧!”

  兑命之神位骑士倒是风轻云淡地说:“白梦麟和玉舞座小姐失踪,我们也很着急。不过,科学家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不会有任何意外。”

  两天后,末路之地。

  “孩子们在这里过得如何啊?”路西法和蔼地笑着,把白梦麟和玉舞座领到一片青翠的稀树草原上,“正常生物没办法在末路之地存活,这是我妻子用了一些特殊方式才让它们长久在这里生存。毕竟每年都会有现世的客人来访,总得让他们有故乡的感觉。我使用的是人造光源,与真正的阳光相比少了一些成分。”

  白梦麟蹲下仔细观察这些草。这是很常见的雀稗属野草和须芒属野草,还有能长得很高的象草。不远处的木本植物以牧豆属为主,还有金合欢、风车藤和莫里茨棕,不过每一种树的数量都比较少,方圆十丈之内最多也就一两棵树。白梦麟甚至找到了马钱子和榆绿木。至于动物种类,以鼢鼠亚科、鼠科、兔科、羚羊亚科为主,还有跳鼠和一些大型哺乳动物如角马、野牛、犀牛之类。自然,有这些动物就少不了燕千鸟和兀鹰,还有作为捕食者的大型猫科、犬科动物。最奇怪的是,白梦麟见到了汤氏熊和新鲁狼,这是在现世已经灭绝的动物。

  “不要奇怪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动物。”路西法似乎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大自然对待每一个生灵,就像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当孩子受到了欺负,自然要躲到母亲的怀里。这里是最接近现世的地方了。其它地方,如你们所见,一片黑暗和死寂,终末的雪花吹拂着每一寸土地,恶魔行走在虚空之上。想必,客人来了,也不愿见到这么一副凄凉的景色吧。”

  一直听说这位大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看来他也不完全像是传言中的那样。

  “哦,还有一个地方,想请你们去看一下。”路西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那个,我妻子管得有些严格,我能找到的、完全私人的空间少之又少。如果不介意,请随我来。”说完,路西法左手一招,面前撕开一条黑色的裂缝。

  “命运的图书馆,二位请进。”路西法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您的好意我们也不方便拒绝了。”玉舞座和白梦麟走进裂缝。路西法并没有进去,不是因为不想进去,而是因为……他的妻子又要叫他干家务了。

  面前摆着不知多高的书架,一本本各式各样的书籍摆满书架。佩丹牛皮纸装订的硬皮书,塞琉草纸书籍,宣国的竹简和纸质书籍,甚至有泥板书和石板书。

  “有客人来啊。夏洛特,沏一壶茶。”

  楼上传来小女孩的声音。两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看到图书馆一楼正中央的圆桌上坐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头金发,紫色眼睛,尖耳朵,无疑是精灵族。

  二楼上走下来一个红发红眼黑色克里诺林裙、背后系着一个大蝴蝶结、脚踩及膝皮靴的女孩子,看样子也就比那个精灵小一点点。女孩端着一个与自己身材不成比例的大托盘,上面摆着茶壶茶杯,甚至有茶点。

  “新来的客人,请允许我介绍一下。”精灵少女开口说话了,“我叫阿比盖尔,光之精灵族。那位就是夏洛特,恶魔。”

  “诶,会有长得这么可爱的恶魔吗?”玉舞座摸了摸夏洛特的脑袋。夏洛特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恶:“大姐姐是花精灵吧?”

  旁边的白梦麟小声“嗯”了一下。玉舞座的确长得更成熟一些。

  “是的。我叫玹清雅,你可以叫我小雅姐姐哟!”玉舞座伸手帮夏洛特把茶盘端到圆桌上,三个女孩子很快就熟络起来,似乎把白梦麟忘掉了。

  算了,反正习惯了就好。白梦麟一边想着,一边对阿比盖尔说:“阿比盖尔小姐,我去拿一本书看。”

  “不许动楼梯口书架上的那些书。其他的随便看。”阿比盖尔没好气的说完,又兴高采烈地和夏洛特以及玉舞座聊了起来。

  “被忽略的感觉吗?”白梦麟抬头注视着兴高采烈的三个女生,自言自语道,“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玉舞座听到了这句话。她回头看了看正在专心致志读书的白梦麟,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心疼他。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的期限到达,路西法将两人送到终末的大门,左手按在一边门框上,门口立刻涌出一片缀满繁星的夜空。

  “从这里走出去,你们会来到绝对安全的地方。”路西法挥手与他们告别,“请记得我们的约定。再会。”

  白梦麟也有些不舍的告别:“那就下次再会。”

  走进大门的一瞬间,两个人眼前一黑,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夔山北坡锁室的洞口了。

  “兑命阁下,血戮王阁下,我们已经成功脱出锁室,现在正在向夔门城内进发。”

  收到这条传音消息,兑命府内炸开了锅。因为按照之前的记载,但凡被困进锁室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后续的救援队只找到一具具尸体。

  两个人在夔门郡修整一天,次日便打道回府。

  刚一见到玹清雅,那只犼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小雅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那个白梦麟没……”说话的同时还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

  “没!不许碰我!”玉舞座十分嫌弃地一巴掌打开犼的两只手。

  “呃,不允许我碰你这个可以理解,不过你也动了我,这有些双标吧?”犼摊了摊手。

  “习惯就好。”白梦麟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迎面而来的却是乐正楠的一记铁拳,直接砸在他的头顶。

  “白梦麟,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被凤小姐到处追着打啊!听说你失踪了她都要疯了啊!我现在把她的原话传达给你,下次要是再玩失踪记得先打报告,就是这样!”说完,白梦麟的头上又挨了一拳。

  玉舞座在一边呵呵的笑着说:“您也稍微注意一下吧。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回去之后又得鸡飞狗跳的。”

  “好了,话归正题。”乐正楠轻咳两声。“白梦麟,玹清雅,鉴于你们两个人在锁室里跟其他人不同的遭遇,我代表殿下,向你们发出询问。白梦麟,你先来回答。期间请玉舞座先行回避。”

  玹清雅点点头,去了偏房。她明白这样做的目的。如果两个人提供的证词不一样,乐正楠就会怀疑其中一人所说证词的真实性,到时候免不了再去那个鬼地方一趟。

  “啊……在里面的经历嘛,开锁之后我们打算出去,但是一回头却发现天黑了,看到的是满天的星星。结果刚走到洞口我就脑袋一迷糊,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睡着了。起来之后天就亮了。问问别人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月。”白梦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头顶。

  “好,玉舞座进来吧。白梦麟,也请你回避一下。”乐正楠做了一些简单的记录,接着传唤玹清雅。

  “嗯,我们开完锁出去的时候,洞口不再是长方形,而是椭圆形。外面也不再是蓝天白云,而是一片灿烂的星空。似乎是被这片星空吸引了,走到洞口,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空,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所见所闻都差不多啊!乐正楠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其实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早在夔山就串好了供。因为他们找到的地方实在是不敢让人知道。

  看着两个人走出兑命府的大门,乐正楠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里屋说:“殿下,那两个孩子走了。”

  殿下走出屏风:“我嗅到了‘那里’的气味,紫颂的香味,末影之雪的香味,还有‘那个人’身上独特的黑檀香味。也许他们可以临时敷衍过去,但是背后的真相是不会变的。”

  “那么,殿下……”乐正楠刚要说话,殿下却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般摇了摇头:“不用追究他们两个的责任。我刚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也被震惊过,震惊得说不出话,震惊得想要刻意隐藏这一段记忆。再过六七天就是中秋,也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九月初一我们正式开始第二阶段的行动。”

  “另外,殿下,西部安西、碎叶等地的藩王已经剿除或者归顺,整个西部、西南、西北已经完全平定。”乐正楠翻出这一段时间兑命复制下来的羽书,“看得出来,王朝统一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解决了内忧,不是还有外患吗?”殿下直接转身隐没到屏风另一侧,“我们可以在‘外患’这两个字上大做文章。”

  白梦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凤之神位骑士当面道歉。回到凤府,她已经在门口等好了。

  “我回来了,姐姐。”白梦麟笑脸盈盈地走向凤之神位骑士,迎面而来的却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头顶的一阵剧痛。

  “子楠他跟你说了没?”凤之神位骑士板着脸训斥白梦麟,“说过了?好,那我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擅自玩失踪,听见了没?哦对,还有,好好照料玹清雅,要是她掉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你的皮!”

  凤之神位骑士一边呵斥,白梦麟就在一边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哈着腰赔不是。

  赫尔迪安重新走上四处云游的道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剑似乎没那么破旧了。他总是前往那些有着各种鬼怪传说的地方,干着斩妖封魔、除暴安良一类的事情。

他一旦离开众人的视线,也就别指望能够得到他的一点讯息,除非他主动联系。

  金鸣骂骂咧咧的回到大理寺,并且放下狠话,从此再也不干淘沙子一类的勾当,专心做自己的文官和文人。这让韩瑷很是头疼。不过考虑到金鸣的性格,他也没再请金鸣出山,而是尊重了他金盆洗手的选择。

  经过三年的浴血奋战,皇畿不断扩张,已经收复或者统一了六成领土,一旁虎视眈眈的唐国以及佩丹帝国,还有本来就是凑热闹的萨珊、塞琉、赛刊等国,上贡的上贡,和好的和好,退兵的退兵,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认怂了。

  在这样的大好局势之下皇帝召集兵部尚书师捷、兵部左侍郎罗星龙、京城防卫司总兵兼工部员外郎魏坚、礼部尚书张翼轸等人,商讨制定改革措施,暂时稳固成果,发展经济、改善民生。公孙鉴以开天辟地的气势向前迈进,他要成为一个名留青史的好皇帝。

  看上去,一切都风平浪静。只是,真正的风暴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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