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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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山到首尔的距离有多远?
如果按照面前这个大叔所说的来看,大概有五百多公里,是需要坐两个多小时的KTX列车才能到达的地方。
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呢?
至少在她彻底走出来之前,应该都不会回来这里了吧?
哥,曾经你最想去的首尔我代你去了。
你呢?
你在那边会想我么?
温酒看着窗外站台上的人来人往,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蔚山很大,大到她无法勇敢的呆在这里。
首尔很小,小到她无法找到自己的家。
……
李秀满其实没想到小孩儿真的会在第二天来找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比原计划多在蔚山待了几天。
看着小孩儿穿着只有家里人去世时才会穿的服饰,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叔,虽然说好了第二天就来找你,但是我却挑了这么晚的时间,耽误了你的休息真的很抱歉。”
这是他听到小孩儿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声音还是那般的清脆好听,可他却硬是从这之中听出了难过。
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所以爱共情的缘故么?
“不用抱歉,这个时间我也正好想出来散散步呢,”李秀满蹲下来看着她,小孩儿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这么晚了,吃过晚饭了么?”
小孩儿摇了摇头,“还没有,我不太饿。”
“那也不行啊,小孩子长身体呢,走,大叔带你去吃饭。”
李秀满皱着眉站起来,打算带这个小孩子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大叔,我一会儿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而且现在也不是必须要吃东西的时候。”说完这句话,温酒便低头打开了自己的小包,然后把里面的证件拿出来递给了他。
“给。”
李秀满沉默的接过了小孩儿手中的证件,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练习生的事情。
他觉得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对这个孩子的不友好。
“大叔,很遗憾我现在是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再去跟家里人商量当练习生事情的状态了,因为这是需要我一个人做主的生活了。”
小孩儿很会看眼色,知道眼前大人的欲言又止。
“所以,在没有家长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成为练习生么?”
李秀满摸了摸她的头,“可以,大叔可以给你当保人,只是这条路真的很苦很难,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
温酒其实知道,这个大叔上次对她说的话里有一部分是带有哄骗的意思的,有些事情他没有跟她说,她也知道大概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能在众多练习生中脱颖而出本就实属不易,更何况能成为H.O.T那样的练习生更是千分之一中的选择。
这个情况就像是在见到精美的物品时,商人会想尽办法从批发商手里以低价收购过来,为自己获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所以,她倒也不意外这个大叔会用半真半假的话来哄她。
温酒开智早,对于有些东西和事情看得很通透,而这个能力仿佛就像是天生的一样,不需要任何人去教便能很熟练的掌握。
但是这也一度导致了李秀满对这个养成了自由灵魂的孩子很头疼,尤其是当她和只要不犯法的金希澈凑在一起时,更是让他恨不得绕道走的存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李秀满只是在乎自己看中的好苗子能不能和自己回到首尔,以及心里对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承担一切的心疼,完全不知自己以后会有多少哭笑不得的遭遇。
“嗯,考虑好了。”
温酒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她对出道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想要换个地方生活,把自己从这段记忆里抽出去。
“好,那你到时候就跟大叔我一起回首尔,之后的事情我再一一跟你交代好,记得把跟你有关的证件都拿上。”
“内~知道了。”
李秀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所以,现在可以告诉大叔你的名字了么?”
“我叫温酒。”
“姓温么?很少见的姓氏啊。”
温酒点点头,“确实,至少我身边没有几个人姓这个,现在更是没有了。”
“那说明你是很特别的小朋友,是上天偏爱的那一个。”
李秀满尽自己的努力安慰着这个失去了家人的小孩子,想着以后要对她好一些,毕竟是他把小孩儿带回首尔的,所以要尽到一些监护人应尽的责任。
要加油啊,小温酒。
大叔最看好的小孩子。
……
蔚山的故事至此告一段落,首尔的故事将展开在1999年夏日的八月里。
在首尔长大的蔚山小孩儿,一定要岁岁平安。
我们在未来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