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言生

蓝忘机“滚出去，不许你们再踏进言生家半步。”

言毕，他将手中二讙抛出窗，撞破了窗扇，另外一只见状，除了死命爬爬爬，哪敢有第二句啰嗦？

　　熬妥粥，言生端着砂锅回来，只见他不知用何物，砸坏他家窗扇，外头大雨啪啪溅了些许进来。

夙胤言生“……”

这是在同他置气，耍孩子脾气吗，孽子拿乔，忤逆爹娘的劣样，他倒是学得不错嘛，哼哼哼，都知道找东西出气啦？

蓝忘机“刚、刚刚窗边有只蚊子，我打蚊子…”

他说起谎来，从来不敢看言生，果然眼神又虚软瞟走了。

夙胤言生“没修好窗扇，不给你早饭吃！”

所谓严父慈母，就是窗扇修了六成，粥也不那么烫口时，集两者于一身的言生，唤蓝忘机坐下吃饭。

　　进食间，言生不时提醒自己，不许再提钉子一事，即便心里困惑满满，也要轻巧揭过。

　　而蓝忘机，做不到言生的自制，讙妖之言，始终悬挂于心，时不时冒出头来，教他食不知味。

“我们只是听命，不准任何人靠近，好好守着美男…等老大上门娶他。”

　　娶言生？

哪只该死的妖，竟然存此心思？简直找死。

蓝忘机又吃了几口粥，偷瞄言生两眼，话，一时没忍住，逸了出口。

蓝忘机“言生，你认识妖怪吗？”

言生眉峰微挑，狐疑睨向他，右手筷间还夹着酱瓜。

　　这是什么鬼问题？八成又读了哈乱七八糟的书，遇上不明白的桥段了吧。

夙胤言生“我去哪儿认识妖怪？”

这类天马行空提问，着实没有回答必要，偏又无法无视蓝忘机，言生索性反问。

　　他以为妖怪像路人，随随便便就能在街上撞见吗？

蓝忘机“那你看得见妖怪吗？”

他想弄明白，想娶他的妖，与言生究竟有何交集？

夙胤言生“你是说，那边那一只吗？”

言生的手，遥遥指去，落在窗外三只讙妖瘫软之处，它们还没能恢复气力逃，爪子扒地，仅挪动了少少两寸。

蓝忘机正惊讶着，言生又往旁处指。

夙胤言生“那也一只，那还一只，还有那、那、那——”

每一个那字，全指向空无一妖之处，让他确定了…言生真的只是胡乱指指，指中讙妖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指完，言生继续低头，扒粥配酱瓜。

夙胤言生“我怎么可能看得到妖？我又没有神通眼。你问这干么？”

蓝忘机（因为有只妖说要娶你…）

他很想直白回言生，又怕吓坏他，当然更怕言生骂他胡言乱语，赶他出家门。

蓝忘机“你可曾听见什么古怪声响，例如…猫叫声？”

夙胤言生“猫？这附近确实野猫不少，夜里嚎个两声，很寻常吧。”

尤其春天一到，半夜可吵闹了。

蓝忘机“是一只眼睛的猫吗？”

夙胤言生“猫当然是两只眼睛呀！你到底读了哪本书…吾邻妖孽吗？那本绘卷是虚构的，里头画的妖魔鬼怪，全都不存在，当不得真。”

那本是骗小孩用的童书呀！不让孩子夜里在外逗留，才编纂夜中妖魔肆虐，尽早返家最好，没料到他居然信了！几岁呀他！

　　见含光停筷，貌似沉思，言生催促道。

夙胤言生”快点吃，粥要凉了，吃完继续把窗子补好。”

严父魂再度上身。

言生没有骗他。他确实看不见周身妖物，听不见它们对话，蓝忘机用完早膳，乖乖修窗之时，见言生拿了纸伞，到前头院旁的小茅屋取物，踩过三只讙妖而无自觉。

言生再返回屋里，他已修妥窗扇，做工不算太好，勉强让歪斜的窗框不那么歪斜罢了，他尽力了，言生知道，不能强求更多。

言生招手，领蓝忘机进入离愁往日卧间，榻上摆放着更换完毕的被褥及枕布。

　　他约略环顾，房中不少男孩玩物，窗畔一张小桌，桌上有成叠的童绘草纸，画着虎不成虎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