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穷尽一生总想完成些什么,一份证件、几张照片、或者一具躯体。」
去医院前,我是相当配合的。
我没病。
我怎么会有病!
没病的人从不害怕检查。
心理医生坐在我面前。
心里悄悄笑她眉毛画得不对称。
“有过过激行为吗?多长时间之前?”
“有过。两个月前。”
一盒头孢配一罐啤酒。
有点涨肚、有点灼喉。
遗憾的是还活着。
“有过自残自伤行为吗?多长时间之前?”
“有过。前几天。”
布满伤痕的左手臂。
鲜红还未干。
“是否感到疲惫、焦虑、暴躁、愧疚?多长时间之前?”
“有过。半年前开始到今天。”
好累。
好烦。
我好烂。
...
“问卷结束,家属领着去做个检查、把费用交一下。”
嘁。
我才没病。
...
检测室闷热。
护士姐姐的腿好长。
电脑噼噼啪啪不耐烦。
汉密顿抑郁量表催人心烦。
满头夹上古怪的仪器。
头很沉。
真想一头栽倒。
窗外的鸟大声议论、嘈嘈切切,像泼皮。
有人谈笑、有人附和。
看起来他们早就对这儿习以为常。变得麻木冷漠。
呜呜呜。
印刷机尖细的笑,吐出我的诊断书。
嘿!
严重的抑郁症状。
严重的焦虑症状。
严重的社交孤独。
!
重度焦虑抑郁症!
哈哈!
...
有人还在谈笑。
有人还在附和。
什么东西潸然而下?
我并不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