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线索

伦敦的天气总是意外的沉闷，一连下几个星期的雨都不足为奇。

我从马车上走下来，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雨落地的声音。

又到了这个地方。

木板上有着“Under Taker ”的字样，即使不用去仔细体会，也能感受到心脏在胸口狂跳。

手心里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屏住呼吸推开门，跟想象中的一样，里面阴暗得让人发颤。

昏黄的烛火并没有起到什么照明作用，脚踩在地板上还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角落里的蜘蛛网和灰尘多到数不清，棺材横七竖八地摆在屋子中央，杂乱不堪。

“小生也觉得伯爵小姐差不多来了呢。”

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葬仪屋从中间的一口最大的棺材中坐起身，银发丝丝的垂落在外，不经意间，带落了几片百合花瓣。

祖母绿色的眼睛，依稀可以从几缕碎发中看见。

一股寒意从脚踝处渐渐遍布了全身，顾不得多想，我直接直奔主题。

“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我。”

几秒钟的沉默，在我看来却像是沉寂了一个世纪。

我强迫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尸体上有有类似于血洞和打斗的伤痕，解剖尸体会发现格恩博朗的银针，这些是你提供的信息，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在杀死人后，还要放下银针，不过这个疑惑，在看到克里斯送来的东西以后，就有了答案。”

稍作停顿，葬仪屋微微地扬起嘴角。

“嘻嘻，看来上一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啊。”

富有磁性的声音说着极为危险的话语，在一瞬间，给人一种想要破门逃跑的冲动。

“上一次？”我不禁回想起了那个混乱的夜晚。

“不是哦。”令人惊讶的否定回答，“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了。”

“比起这个，伯爵小姐不继续说下去吗？”

葬仪屋眯起祖母绿色的眼睛，他清晰地记得在不久前还是像糯米团子一样害怕自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能绘声绘色地反驳他了。

嘻嘻，真是令人意外的成长啊。

你用死亡换来的结果，满足了吗？

“尸体呢？埋掉了？”

“都腐烂得差不多了呢，不过伯爵小姐想要的东西，小生可是一直留着呢。”

我咬紧嘴唇，耳畔传来了最不想听到的话。

“那么……索要报酬的时候到了，伯爵小姐，给小生讲一个极致的笑话吧。”

“不能欠着吗？”眼看着舞会的时间快要到了，眼下也不可能讲出什么笑话。

葬仪屋笑而不语。

我们两人一时之间僵持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叮铃~”

挂在门上的铃铛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木门被打开，莉莉丝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克里斯。

“莉莉丝！？你怎么会来？”

黑色短发的少女笑了笑，“因为这里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她的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葬仪屋那里。

“把戒指给我。”

“嘻嘻，”葬仪屋轻笑了两声。

“那就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