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如今翊坤宫的日子如日中天。华妃本就赤手可热,连带着颂芝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就连一向清高的沈眉庄也是毕恭毕敬。
穷人在闹市街头耍十把钢构勾不到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刷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亲朋。
华妃想到小时候听得书,唱的戏,感慨颇深。
“娘娘,周宁海刚刚来报,皇上要去御马苑策马。”
“哦?何人作陪?”
“是十七爷。”
“颂芝,小时候本宫学马术,也带了你一起,你可还记得些?”
“自是铭记于心的。”
“还会骑吗?‘
”隐约还记得些。“
”那好,明日一早,你随本宫去策马吧。“
”是。“
她有多久没骑过马了。
多久没做过年世兰了。
有多久没想过自己了。
皇上 哥哥 年家 生生将她撕裂。残破不堪,到最后也不过是孤魂野鬼。
前生皇上多么无情,即使她死了起灵时,也未曾扫过她的棺椁一眼,他只是仔细自己皇帝的仁德,对后宫的安抚,前朝的敲打。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东方隐隐约约有一丝暧昧的橘红。
一身骑马劲装的年世兰,执着马鞭,轻灵骄傲。面色沉静如水。双腿轻轻夹紧马腹,那烈性的马儿打了一个响鼻,然后欢快的跑了起来。速度逐渐加快。
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被抛到脑后。
此刻她只是她自己。
天地之间只有风声簇簇。
”娘娘,您已经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了,当心腿上的皮会磨坏的。“颂芝独特的嗓音夹杂着交集与担忧。
这一声,却吸引力徐徐比肩的皇帝与十七爷。
华妃却在马上没有停止的意思,前方有一颗矮树,是作为障碍效用,或许是颠簸的狠了,也或许是那云鬓盘的太松,玉簪脱离那丝滑的黑发,一泻如瀑,墨法如同鸦羽。端的是一派风流。
皇上和十七爷恰巧目睹了这一幕,这样的魅惑惊心动魄,那风华绝代的完美侧脸从墨发中抬起。
当真是极美。
许久还是十七爷先缓过神了。
“皇兄真是好福气啊,有华妃娘娘在此,那臣弟就不在此碍眼了。”
“什么话,愈发的大胆了,拿朕打趣。”.
“皇兄恕罪。”十七爷虽然告罪,可是脸上还挂着笑,想来也是皇上并不在意。
“臣妾不知皇上与王爷至此,未曾恭迎,请皇上恕罪。”
“兰儿风华,唯独飞燕合德勉强比拟。”
“皇上,也不怕王爷笑话。”年世兰嗔怪一句。
这一刻,似如当年。
年华似水,眨眼两厢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