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夏莳回到书房的壁炉边时，坐在那张躺椅上等她的人是林染。

霸占了主人的位置的人丝毫不觉得愧疚，专注地凝视着壁炉的火光，察觉到有人靠近才回眸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夏莳你结束得很早。

林染（起身）累不累？你来坐吧。

夏莳（略显不满，摇头）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林染好像没有正确理解她的意思。

林染不会的，家只有一个。

林染找协会对线以后，说不定就能回家了。放心，我们不用住在坑里的！

夏莳你要这么说……

夏莳（轻声）也好。

夏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否则下一秒她可能就会露出一个真正的微笑，然后听见对方浮夸的赞美了。

夏莳你的试炼，和我有差别吗？

林染（疑惑地睁大眼睛）什么试炼？

夏莳自己来看。

夏莳将林染拉向自己，后者发出低低的惊呼。漆黑与琥珀色的眼眸碰撞、相映之时，林染迟钝地抬起手，抚摸着夏莳的脸庞。

林染（声音因欣喜而颤抖）真的可以？！

夏莳你要读心，不是很简单？

林染之前，没有过。

夏莳我不信。

林染（正色）没有过主动邀请，还对我不设防的人。

夏莳……

夏莳是想说我比较好骗吧。

林染没有回答，夏莳感受到她的力量谨慎地探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这次不再是席卷而来的风暴，而像是柔软的羽毛在湖面上轻轻一点，泛起涟漪。

林染（很快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笑笑）故事都差不多。

夏莳你给了他们什么样的结局？

林染看上去有些为难。

林染确定要听吗……我觉得夏莳不会喜欢的。

她思索片刻，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颗糖，递给夏莳。

林染我填坑的方式，大概就像这样。

夏莳研究着手心里那颗透着蓝绿色的圆珠状糖果，除了让人食欲不振的奇怪颜色之外，表面上看不出其他特殊之处。但她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抗拒，尽管在此之前林染有过一些不错的作品。

林染这个是可以吃的！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颗糖并不是危险物品，林染又摸出一颗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露出谜之微笑，看着夏莳。

夏莳（犹豫地放入口中。）

原来是薄荷——如释重负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就被舌尖传来的强烈刺激感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颗糖的味道竟然近似于“辣”，但留下的并不是灼烧的热度，而是透彻心扉的凉意。为了缓解这种不适感微微启唇，吸入外界的空气时，凉意甚至升级为轻微的痛觉。

林染（友善地提醒）还是不要吸气比较好。

好在这颗糖的体积不大，融化后总算还留了一丝甜的余韵。

夏莳之前并非没有试过以薄荷入药或是入膳，但从未把“凉”发挥到这种程度。

不过，虽然味道不同寻常，但她也体会到了这颗糖的独特效果。

——是极致的清醒，如同冰原上的寒风拂面而过。刚刚从幻境中脱离的恍惚感已经完全消失。

林染（笑得很勉强）就是这样了，味道很奇怪，不要生我的气。

夏莳（若有所思。）

夏莳无法想象，这种味道里会藏着怎样的故事。确切地说，她不认为这种冰冷又理智的风格属于林染。

秘境的主人突然在书房中间现了身，略带歉意地向夏莳笑笑：

？？？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位大小姐，好像要直接在我这闭关了。

他转头看见林染时，却迅速切换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瑟缩）你为什么还没走……

夏莳开始回味那颗糖的味道，努力把它与林染眼中的笑意匹配起来。意料之中地，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