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鲛人

第三十九章

  裙摆轻摇，姜轻语熟练地打开门走进小院，与昊辰倒是一路上无言，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昊辰见她面带忧愁，以为她是在为阵法的事情担忧，出声道，“阵法的事情我会和师父、玄清师叔再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再加固一下。”

  清朗的声音抚平了姜轻语莫名而来的失落与愁思，展颜笑道，“阵法重修确实迫在眉睫，不过我还有些担心秘境的情况。瞧禹司凤今日言之凿凿的模样，他的灵蛇当是入了秘境，但是旭阳峰却并没有收到示警，可见秘境结界愈发薄弱了。”

  “罗喉星与计都星交汇的时日越来越近，秘境结界确实越来越弱，师父已有启动上古阵法的打算，只是这个阵法损耗极大，不到危急时刻不便使用。眼下还需另觅他法稳固结界。”

  秘境的事情是昊辰最为忧心的，他想尽快带战神回天界，这才能阻止魔煞星出世。

  姜轻语点点头，顺手倒了两杯茶水，正要喝的时候却双眸一抬，呼道，“有妖气。”

  刚刚一闪而过的气息她绝不会闻错。

  因着薄秋和昊辰都给小筑设置过阵法，这几年附近几乎见不到妖物的踪影，连山下的村镇被妖物骚扰的行径也少见了。

  昊辰带着姜轻语御剑追去，姜轻语对妖气极为敏感，二人很快便到了几里外的一处河边。

  河水呈绿色，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妖气冲天。

  不料两人在这里碰到了老熟人——薄秋，他今日一身白袍，也立于河道上方，瞧见姜轻语和昊辰不自觉蹙紧了眉头，没想到抓个鲛人也能碰上他们。

  不等昊辰发问，薄秋倒是摇了摇扇子靠近姜轻语，“轻语，真是巧呀，你们也是顺着妖气到这儿来的吗？”

  姜轻语闻声看向他，笑道，“薄秋，好久不见。你可知这是个什么妖？”

  薄秋比他们先来一步，想来是追这只妖挺久了。

  昊辰审视的目光在薄秋身上落了个来回，这个薄秋一向神出鬼没，也不知道这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薄秋不甚在意昊辰的目光，倒是看向了水面，温声道，“说是妖好像也不太对，是个鲛人。”

  鲛人一族常年居于东海，甚少上岸，也几乎不与人类接触，盖因其全身是宝，避世而居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鲛人以歌声惑人，迷惑了长江上不少往来运货载人的船只，欠下了不少人命，薄某人身为修炼之人，见到这等妖物，自然是要除之以安人心。只是水性没他好，被他溜了。”

  薄秋摸了摸鼻子，笑着对昊辰和姜轻语解释了一番，笑容灿烂得就跟四月的朝阳一般，教人心生好感。

  姜轻语顺势点点头，问道，“你可有和他交手过？”

  玄清告诉过她，鲛人最擅长幻术，声音更是可以惑人心志，仙门中人因轻敌大意不自觉被其挑起内心最隐秘的欲望和痛苦，一念成魔者有之，一念疯癫者也不在少数。

  薄秋挑眉一笑，从耳朵拿出两个耳塞，得意地看着姜轻语想让她瞧瞧，不过转而又想起姜轻语看不见，只好开口道，“我戴了耳塞。”

  昊辰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不过眼下还是抓住这只鲛人要紧，既然今日撞在他手上，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逃脱。

  妖气始终在河底下不曾动过，虽然微弱，但却一直没有消失，姜轻语一剑破开河道，河水自然而然分滚成两道屏障。

  昊辰和薄秋齐齐看去，却不见那鲛人，便道，“轻语，那鲛人并不在你破开的地方。”

  姜轻语凝眉低语，道，“但是我能闻到妖气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绝不会错。”

  “或许是被障眼法遮住了，我和薄秋过去看看，你就站在这里。”

  昊辰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他相信姜轻语绝不会认错妖气，那就只可能是被鲛人用什么法术隐藏了行迹。

  双手为剑在空中划出一个显形阵，宽大的锦袍被风吹得鼓鼓的。

  昊辰神态自若地将法阵推向河道，果不其然受到了阻力。

  “这等空间阵法绝非普通鲛人可以做到，你和他交手时可有察觉出什么？”昊辰依旧看着法阵消失的地方，并不转身去看薄秋。

  薄秋轻轻勾起嘴角，开口却有几分恶劣，“昊辰师兄博学多才，这种程度的阵法又怎么会难到你呢。这等小事，应该不必来问我吧？”

  他凑近昊辰耳边，轻声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只鲛人好像是被天界放逐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天界哪尊大神。”

  昊辰偏过头去看他，神色不变，薄秋这是在试探自己，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知道，何必在这儿故弄玄虚。”

  四目相对，昊辰面若寒霜，薄秋脸上的笑容倒是不减半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告诉你也无妨，这只鲛人应该修炼了上千年了，法术学得还不错。”

  薄秋这不甚上心的语气不像是来捉妖倒像是来看戏的，左右今天亏的不会是他，扇子一合便看着昊辰，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二人声音极小，又被薄秋有意设置了结界隔绝，是以姜轻语全然不知这两人说了话，只是奇怪怎么一直没动静，问道，“我这边可是快要撑不住了，你们找到破阵的办法了吗？”

  薄秋应声答道，“轻语，我们找到办法了，你先收手吧。”他看着昊辰，准备看他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