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丑陋的青苔,微风瑟瑟的吹动树叶,池夏季一路快走,不去理会周身环境的压抑。
“往哪走啊池夏季…”不怎地的那声音狡诈,似乎是在掐着嗓子的抚媚。
池夏季被吓了一跳,手握紧书包带不禁用力了些:“没钱…”
羽毛球落在池夏季脚边的泥水潭里。真脏。
“死穷鬼一个,没爹没妈的种。”
“爸妈不会是被你这小婊子克死的吧!”
“只会勾引男人的臭鞋…”
辱骂声越来越大,池夏季不断被拉扯从发丝到衣服,目光依旧暗淡无神,仿佛每天都会经历。
直到结束,她窝在角落没了生气。
很长时间才缓缓站起来,肚子的麻酸劲儿,使劲抹了把脸大片的血迹染红了手心,不断滴落,砸在地上绽放鲜红的血花。
移开目光挪着脚步走出去,四处张望了番,拧开边上的水龙头,低下头慢慢地洗着手。
她耷拉着眼皮,累极了的样子。
只要熬出三年,就是尽头了。
她们说的没错池夏季就是没爹没妈的种,从小在姨家长大自然不招喜欢,有勇气搬出来就是她最后的自尊了。
哪怕很难,也要尊严…
池夏季用校服随便的擦脸,白皙漂亮的小脸才慢慢展露出来。
她从来不需要勾引男人,永远都是他们不打自招亲自而来。
只不过傻逼永远也都是傻逼而已…
羡慕归根结底就是嫉妒。
“砰”的一声,突如其来的篮球横冲直撞的奔过来,直直砸向池夏季的膝盖骨。
顺势的炸裂感蔓延全身,池夏季不自觉弯腰扶着膝盖,那是足以废了她的力度。
一只鞋踏在蝉上,那鞋是明显的水货。
池夏季顺着那鞋向上看,来人穿着校服,把校服的裤腿改短,刻意露出脚踝。
容不得她看清面容,捡起篮球就走了。
她也没力气反驳,忍不起的人那么多,还想多活三年呢…
挪着“半废”的腿,流荡在回家的路上,池夏季毫无在意周围奇怪的目光,窃窃私议的声音,目光看着前方。
她永远活在黑暗的框架里。
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一具年轻的躯体。
只得拼命的趴。
“姐姐你能不能在通融两天,我一定要钱…”
“滚!拿着你那些破烂滚远点!”
池夏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幅画,那画的是她印象里的母亲。
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她不记得那双漂亮的眼睛长什么样了,却又舍不得随便画上,因为配不上她母亲的独特。
跌落的铅笔已经摔碎了,整理好塞进书包,一张张的完整的画细心卷起,那都是她忠于热爱的。
已经过了炎炎的夏日,初秋的夜风瑟瑟逼人,池夏季落座小街的角落,夜深人静,起码能凑合一晚上。
单薄的校服包裹着女孩的骨骼,小脸蒙在腿间,头发散落在肩头,落魄,孤寂,清高。
在狭窄的过道依旧能听见外面呼啸而过的声音。
余宇涵不紧不慢的脚步,看了眼手表,三点…还早呢。
池夏季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仍没有抬头。
余宇涵倒是注意到了她,只吝啬了一抹目光,就走过去了。
谁没事管那闲蛋事呢…
越靠近大道嘈杂的声音越大,霓虹灯照出余宇涵的侧脸和染红的外套。
突然想到什么而停住了脚步,他觉得那个人的侧脸某个角度莫名的似曾相识。
没人要的种嘛…
然后余宇涵笑了笑,削瘦俊朗的脸多了一份诡异的恶趣味。
掉头往回走…
他低头淡淡地看了池夏季一眼,抬起腿轻轻踢下她的小腿:“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