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

慈宁宫，太后刚礼完佛出来，听竹息说昨夜的事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吐奶了？”

“是，皇上昨夜本说要去景阳宫，临时返道去了昭阳殿，昨夜是歇在皇后娘娘处的。”竹息道。

太后搁下茶盏，也不知道柔则又是闹哪一出，她沉吟道：“可是真的？”

“今早太医院的人来送太后的汤药时，奴婢特意问了章太医，说凤安帝姬昨日确实是吐奶了，而且是受凉所致。”竹息道。

“受凉？”

太后更匪夷所思了，受凉导致的吐奶，昭阳殿那么多伺候的人，一个帝姬都伺候不好，还让帝姬受凉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做事的。

“真是可怜凤安小小年纪受罪了。”太后叹了叹。这事儿明面上看下人侍候的不用心，可再一看也间接反应了皇后的疏忽。

若她自己真是小心仔细不过了，底下的人哪里敢出差错。

而且太后不是个瞎子，各宫的事儿她都有知道，听说柔则不大喜欢凤安，话里话外埋怨不是个儿子。

要她说帝姬又怎么样，她也是先有了真宁长公主，才有玄凌啊。

“皇后啊，哀家总是对她有几分放心不下。她啊，是养在温室里的花儿，性子从前是不知道多单纯，如今倒是愈发拎不清了。”太后摇了摇头，“自己啊转不过弯，她身边伺候的哀家看着，也就珍珠明事理些。”

“是，上次爬床那个宫女，名唤初雪的，皇后竟然将她留在身边伺候了。”竹息道。

太后皱了皱眉，“她啊，迟早有一天自己要吃大亏。”

“你去请皇后来，说哀家想念帝姬了，要看看孙女。”太后转念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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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仪驾浩浩荡荡到慈宁宫门口，柔则先下了轿子，她有些惴惴不安，乳母抱着小帝姬，小帝姬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小眼睛，颇为可爱。

“参见母后。”

太后看了她一眼，便赐座了，太后从乳母手里头接过帝姬，看着凤安，脸上好容易露出了些笑意。

“比出生那会儿张开不少，瞧着以后必定是个美人胚子。”太后笑着道。

美人胚子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啊，注定是别人家的人，留不住的。

只有皇子是最稳固的。

柔则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母后夸赞，凤安也很喜欢母后呢。”

“她啊，睁着可爱的眼睛，不哭不闹，倒真是像真宁那会儿。”太后有些感慨。

怀真宁时，她日子也不好过，一个四品容华，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怀孕时候，就在想到时候不会交给别的主位抚养了吧。

好在隆庆帝还算是垂怜，给她贵嫔之位，自己抚养了女儿，可后来啊，舒妃入宫，宫里头所有人都成了摆设。

她日子也过的不好，那些受委屈的时候，都是真宁陪在身边，小小的女孩儿会笑着安慰母亲。

想起那些过往，太后目光愈发慈爱。

“凤安像姑母，也是她的福气。”柔则笑着道。

“凤安是皇上的头一个女儿，疼的跟什么似的，这封号，小字彰显了一切。”太后看着柔则 “这更说明皇上待你这个正宫的好，你是皇后，该有皇后的样子，正宫绝对不能被下头那些人压下去。”

柔则看着太后，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