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皇城的风吹不到北平,旧人见不到新世界,我们的爱也停留在十一月。
樱格格最近调整不好自己的情绪,和玲见她整日烦闷,便带她去德明酒楼听戏。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霸王别姬》陶阳 麒麟
台上开唱,樱格格和和玲坐在二楼包厢,樱格格看着台上的二人出神。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陶阳是霸王,麒麟是真虞姬。
光绪二年,陶阳打小好唱戏,家中长辈和先生管教不住,便由着他去唱,本以为他只是好一阵儿,没成想这一唱就唱上了台,城南戏班,班主手下大小徒弟二十几个,大徒弟叫麒麟,旦角儿,生的娟秀白净,天生唱戏的料。
陶阳进戏班后日日夜夜与麒麟一同排戏,渐渐的,两人心底都萌芽出“异样”的爱。
他察觉自己好像对麒麟有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感觉,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没成想麒麟也一样。
一天夜里,麒麟来敲陶阳房门。
“少爷。”麒麟叩了叩门环。
“进来。”里面传出声音。
麒麟推开门走进,陶阳正坐在书桌前。
麒麟:“少爷。”
陶阳:“麒麟,有何事?”
麒麟:“昨日小六子从东市带回来些冬枣,我吃着脆生,给你拿来些,戏班子不如王府,没什么可以款待你的,这些你就吃个甜口儿。”
陶阳:“放下吧,谢谢你。”
麒麟:“少爷……”
陶阳:“还有事吗?”
麒麟:“今天一早院儿里来了个姑娘,二话不说就敲开门找你,吓得师弟师妹都不敢吱声。”
陶阳:“哦,是我家里的丫鬟,来找我回家。”
麒麟:“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小情人呢。”
陶阳笑了笑,手上的书被他放在一旁,他起身走向麒麟。
“我有小情人也不会带到这儿啊。”
麒麟生气:“那就是有了?”
陶阳不打算松扣,依旧逗趣儿地说:“像我这样的皇亲国戚,总该有十个八个得红粉知己吧。”
麒麟一扭头,将手里抱着冬枣的包袱扔在陶阳的身上,哼了一声就推门出去了。
陶阳顾不得拾冬枣,追着麒麟跑了出去。
原戏班有个后院,冷冷清清只有些杂草,平时没人过去,麒麟每次有不顺心的事总会来后院和这些乱杂草撒气,从陶阳房里出来就来到了后院儿。
眼前的草怎么长的这般丑陋,非把它折下来不可。
“你怎么可以对这无辜的小草撒气?”
麒麟的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这草没长对地方,该是他的地方他偏不去,就喜欢来着人家厌恶的地方生长,自己是公是母都不分清,还妄想乞求有人怜悯。”
身后的人开始走动,脚步声越来越近,猛地肩膀被人禁锢住,陶阳保住了他,头抵在他的肩膀。
“如果我说,人家要是就喜欢呢,在人家眼里他不是杂草,只有他愿意,是玫瑰是香水,是万千宠爱的集成。”
麒麟僵住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