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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说说你的证据。”

赵亚楠指着衣橱门的断口：“李雨桐和凶手在打斗之中，撞上衣橱……”

斯特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听着赵亚楠娓娓道来，他脑中，正在进行场景重现：“嗯，凶手踹向李雨桐的腹部，李雨桐躲开。凶手踹到了衣橱，门断裂。”

“踹断？不是撞断？”赵亚楠又看了破损的衣橱门，有些尴尬，她判断失误了，确实是踹断的。身体和脚的面积不同，面积越小，受力越集中。所以脚可以踹断衣橱门，而身体只会撞碎衣橱门。看来，自己的观察还是不够细致。

“衣橱门从中断开，断口犹如利刃，刺进了衣橱内男子的身体。”

斯特伸出右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接着摇摇头，睁开眼睛，探头到衣橱里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拿起一条染血的皮带，皮带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几个牙印。

“衣橱内的男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断口的位置离地一米一三。也就是说，碎木刺进了他的腹部，但他咬着这条皮带，强忍疼痛，始终没有出声，没有让凶手发现自己。”斯特说道。

斯特又一次让赵亚楠觉得尴尬不已。她只知道，衣橱内的男子受伤了，完全没想到他咬着皮带。皮带上留下了男子的齿痕，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赵亚楠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继续说。”斯特又闭上了眼睛。

“嗯，接着，凶手将李雨桐打倒在地。”赵亚楠指着衣橱前方不远的位置。“此时，李雨桐的意识应该还是清醒的，从地上血迹可以看出，她始终在挣扎。”

“她是在向衣橱内的男子求救！他们认识！而且李雨桐知道他躲在衣橱里！”斯特突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赵亚楠完全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斯特躺倒在地上，左手举在空中，似乎正抓着凶手的衣服。右手冲着衣橱方向拼命挥舞，嘴里还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喊着：“救，救命……救命……”

马三和两个守卫已经熟络了，正嬉皮笑脸的聊着天，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看到斯特躺在地上又打滚，又喊救命，这才又好奇的中止聊天，朝这边看过来。

赵亚楠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不得不放下姿态向斯特请教：“这……请问……”

“痕迹学，右边血痕明显，左边几乎无痕迹。证明死者身体右倾，血顺着身体流到右手边。不懂回去看书。继续说！”

“衣橱内的男子没有施救。”赵亚楠继续说道。

“这是废话！捡重要的说。”

“那个，嗯……”赵亚楠感觉自己是在班门弄斧，说的越多也就越丢人。

斯特看出她的疑虑，急忙说道：“你指出侦查方向，我才能补充出细节。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到。”斯特说的是实话，他和赵亚楠各有所长。他没有她，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根本找不到重点。她没有他，只能发现重点，却找不到细节和证据。

“你们俩还没完呢？”马三问道。

“闭嘴！”斯特大声呵斥。现在案情已经到了关键环节，衣橱内的男子还活着，而且目睹了整个犯罪过程，也认出了凶手。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凶手。

赵亚楠被斯特这么一鼓舞，立刻又恢复了自信。斯特说的没错，现在她和他就像在绘制一副水彩画。她勾勒出轮廓，他补充上颜色，俩人缺一不可。

“你看这里！”赵亚楠走到衣橱侧面，衣橱侧板因为日久而产生变形，和衣橱整体之间出现一段缝隙，而这个缝隙正对洗手间大门。“衣橱内的男子，可以透过这个缝隙看到洗手间。”

斯特点头。“没错！但是你如何断定，他是在凶手离开后才逃离的呢？凶手在洗手间内，对李雨桐实施犯罪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逃跑。”

赵亚楠指着衣橱门：“断掉的衣橱门已经变形，一动便会发出异响，响声会使凶手发现他。他与李雨桐相识，却眼睁睁看着她被杀，足以说明他胆量很小。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无论如何，他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斯特再次点头：“你分析的没错，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忽略了。”斯特抬头看着衣橱上方。

“衣橱上的箱子被人拿走了。”赵亚楠说道：“但是我无法断定是凶手拿走的，还是衣橱内这个男人拿走的，所以不敢冒然下结论。”

“嗯，你怕丢人，跟我不一样。”斯特把赵亚楠讽刺他的话又颠倒下顺序，狠狠的扔了回去。解气！

赵亚楠白了他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个人。”

“可是，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斯特和赵亚楠都陷入了沉思，齿痕鉴定和血液检测都需要很长时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还剩一小时零七分钟。

“你俩聊完了没呢？再墨迹一会儿那小子跑了！”马三不耐烦的在门口说道。

斯特和赵亚楠警觉的回头。

“谁跑了！？”斯特问道。

“李华春啊！”

“李华春是谁啊？”

“你让我找的人啊！”

“我他妈让你去找李华春了！？我让你去打听消息！”斯特最恨别人说话说不到重点上。说不到重点上的话就全都是废话。可马三说的话百分之八十都是废话，1+1=2这么简单的事，他偏要说成1×1÷1+1-1+1=2。马三在街面上混，靠的就是会说废话。废话是打破沉默的武器，也是拉进关系的秘籍。

“你跟我来就得了！”马三觉得自己跟斯特这么笨的人根本说不清楚。

“我跟你上哪去啊？我这忙着呢。滚滚滚！”斯特现在根本不关心什么李华春，他现在只想找到衣橱里这个男人。

马三忍气压气，重新组织自己的语言，尽量把话说的蠢一点，好让这两个蠢警察能听得懂：“这是李雨桐家吧？”

斯特没理他，又闭上眼睛开始场景重现了。

赵亚楠点了点头。

“李雨桐死了是不是？”马三继续问。

韦良继续无视他。

赵亚楠继续点头。

“谁杀了她？”马三提高了音量。

韦良睁开了眼睛。

赵亚楠也终于说话了：“难道是李华春？”

“不是！”马三否定的很干脆。

“滚滚滚！”斯特骂道。

赵亚楠也对他失去了耐心。

“但是，李华春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赵亚楠再次开口说话：“不他妈早说！”她都忍不住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