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军区司令部的大院里军号嘹亮，出操声此起彼伏。在话务连的宿舍楼前，女兵们扎着武装带，正在列队训练。列兵季岁欢站在队列当中，眼皮有点耷拉，神情还有点蒙。班长对着背对自己的队列，板着脸命令：
龙套“向后——转——”
唰——女兵们整齐地一致向后齐转，只有季岁欢这时正好打了个哈欠，没跟上队列，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班长一皱眉，走到季岁欢背后，轻轻用脚踢了一下她的脚后跟：
龙套季岁欢
季岁欢一愣，向后转身，班长看着她：
龙套“想什么呢你？！没睡醒啊？！”
季岁欢不服气地看着班长：
季岁欢（狐狸）“干吗踢我？！”
班长一愣：
龙套踢你了吗？”
季岁欢（狐狸）“你的鞋尖和我的脚后跟零距离了！”
季岁欢明显地是故意找碴儿。
龙套“我那是在提醒你！”
班长说。
季岁欢（狐狸）“用脚提醒？班长，我看你的发明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季岁欢丝毫不畏。
龙套季岁欢
班长的脸唰地通红，大喊着，
龙套你操课时间不专心，本身就有错！
龙套我只是提醒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季岁欢冷冷地看着班长：
季岁欢（狐狸）“我过分？班长，要不我踢你一脚试试？”
班长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兵，气急地指着季岁欢的鼻子：
龙套“你敢！——”
季岁欢看着班长伸过来的手指头，张嘴就咬。班长急忙一缩：
龙套“啊！你属狗的啊？”
季岁欢（狐狸）“班长骂人！”
龙套“我没有骂你！”
季岁欢（狐狸）“班长骂战士是狗！”
季岁欢得理不饶人。
龙套“我……”
班长气急地说道
龙套“季岁欢，我知道你嘴厉害，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
季岁欢（狐狸）“我是来当兵，不是来当狗的！”
季岁欢翻着白眼。战士们谁都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远远的，穿着一身常服的连长手里拿着文件走过来，旁边的战士拽了拽季岁欢的袖子：
龙套“连长来了！算了！算了！”
季岁欢瞪着眼看着班长。班长气得说不出话。这时，连长远远地走过来，班长赶紧迎上去，敬礼：
龙套“连长同志，话务一班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请指示！”
连长还礼：
龙套“继续训练。”
龙套“是！”
班长立正。连长看着队列，点点头：
“队列站得还不错。”女兵们目不斜视，只有季岁欢瞪着圆眼，杀气十足。连长看看她：
龙套“嗯，尤其是季岁欢，站如松，眼如剑，眼神当中都是杀气，很明显，她的心中有敌人！她打心眼里仇恨敌人！战士就应该这样，心中有敌人，眼中才有杀气！”
女兵们都使劲憋住笑，季岁欢还是一脸的杀气腾腾。班长站在旁边，没吭声。连长走过去：
龙套“季岁欢，你告诉大家，你是怎么做到眼中有杀气的，你心里想的什么？”
季岁欢（狐狸）“报告！我心中想的是敌人！”
季岁欢咬着牙看着班长。
连长点头：
龙套“嗯，不错——那敌人是谁？！”
季岁欢（狐狸）“报告！敌人是班长！”
季岁欢大吼
连长一愣。班长站在旁边，脸色更难看了。女兵们差点儿笑出来，都在强忍着。
只有季岁欢一脸的认真。连长看着她，笑了：
龙套“你在开玩笑？”
季岁欢（狐狸）“连长，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开玩笑吗？”
季岁欢面无表情地大吼。连长看看旁边站着的班长，又看看她：
龙套“班长是你的战友，怎么是敌人呢？”
季岁欢（狐狸）“报告！班长踢我，还骂我是狗，就是我的敌人！”
季岁欢理直气壮地说。
龙套“嗯？”
连长看看班长
龙套“你踢她了？”
班长立正：
龙套“报告，没有。”
季岁欢（狐狸）“她踢了！还骂我是狗！”
龙套“季岁欢，我那是踢你吗？我是提醒你！”
班长解释说。
季岁欢（狐狸）“队列条令里有用脚提醒的吗？”
季岁欢不甘示弱。
龙套“你……胡搅蛮缠！”
班长气急。
龙套“别吵了！”
连长也不知道听谁的，转头问
龙套“一班长，你为什么踢人？骂战士是狗？”
龙套“报告！连长，我……我没有！”
班长着急地说。
龙套“没有？你跟我来一下！”
连长回身
龙套“——一班副！”
龙套“到！”
一个小胖丫向前一步出列。
龙套“组织继续训练！”
龙套“是！”
班长一脸委屈，跟着连长往回走，连长低声说：
龙套“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她？”
季岁欢（狐狸）“报告！”
季岁欢大喊。
连长转过身：
龙套“又怎么了？”
季岁欢一解腰带，摘掉帽子：
季岁欢（狐狸）“我不干了！”
龙套“季岁欢，你干什么？”
季岁欢（狐狸）“连长，你刚才说——惹谁不好，偏要惹她！这个她不就是指我吗？既然连你都歧视我，那我不干了！”
龙套“季岁欢，你拿部队当自由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季岁欢（狐狸）“我有权利选择当兵，就有权利选择退出！我要回家继续上学！”
季岁欢的声音更大了。
龙套“季岁欢，你以为你是清华的就了不起啦？我还是北大毕业的呢！”
班长大声说
龙套“瞧瞧，全班一半以上都是大学生士兵，哪个都不比你差！你总摆个大小姐的臭架子干什么？！我哪点对不住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
季岁欢（狐狸）“少说废话！我就是不想干了！你们瞧着办吧！”
季岁欢一甩腰带帽子，转身走了。
全班战士都傻眼了。班长看了看，忙说：
龙套“连长，我去追她！”
连长一瞪眼：
龙套“追什么追？
龙套她能走哪儿去啊！让她走！她还能走出大院去啊！等纠察给她抓回来，我关她的禁闭！”
军区大门口，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警惕地站立着。来回的车队鱼贯而入，进出人员一律持证进出。季岁欢背着电脑包，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侦察情况。一名女兵从院里走出来，哨兵伸手拦住她：
龙套“哪个单位的？请出示假条！”
女兵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
季岁欢（狐狸）“气象站的。”
哨兵仔细地查验着假条，还给她：
龙套“你可以走了！谢谢配合！”
女兵接过来，走远了。随后，几个身着普通便衣的家属也持证进进出出，季岁欢看着心里有了主意。
军区家属院里，权母提着袋子正往大门口走。季岁欢从树后面猛地跳出来，把权母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胸口：
权母“你这孩子，怎么走路的？”
季岁欢连忙扶着权母，抱歉地笑着：
季岁欢（狐狸）“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急着出门办事，没注意，您没事吧？”
权母“你啊，把我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季岁欢（狐狸）“阿姨，那我送你去医院吧？”
季岁欢赶紧扶着。
权母“那不至于！我今天老年大学有课。”
权母笑笑。
季岁欢（狐狸）“您……您不是权副司令家的阿姨吗？我是一号台的小季啊！去您家修过电话，您不记得啦？”
季岁欢别有用心地拉着家常。权母仔细看了看她：
权母“小季？季岁欢？
季岁欢挽着谭母的臂膀：
季岁欢（狐狸）“阿姨，走！我送您去老年大学，咱俩边走边聊。”
来到军区大门口，季岁欢有些心虚地回头看看，低声说：
季岁欢（狐狸）“阿姨，您身体不好，要不让首长的车送一下吧？”
权母笑着摆摆手：
权母“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要什么车啊！再说，不是有你陪着吗？”
“季岁欢笑得很勉强。
“您好，请出示证件。”哨兵敬礼。谭母取出证件递给哨兵，季岁欢拉过哨兵低声道：
季岁欢（狐狸）“权副司令的夫人，我是她家的公务员，首长没让派车。”
”哨兵惊讶地看着她：“明白！首长是以身作则。”随后将证件还给权母，敬礼：“请注意安全！”季岁欢点点头，扶着权母走出大院，往汽车站方向走去。
马路上，一辆涂着迷彩色的摩托车擦身而过，黎昕穿着便装，脸上架着大墨镜，一副很拉风的样子。
这时，哨兵的对讲机响了：“一号门，一号门，这里是警卫营。一号台报告，有个女兵跑了，叫季岁欢，你们看看是不是从你们那儿出去了？”
哨兵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已经走远的季岁欢的背影，大喊：“哎，那女兵，你证件呢？”
季岁欢没敢回头，赶忙撒丫子就跑：
季岁欢（狐狸）“阿姨，对不住了！”
”两个哨兵追出去，大喊：“抓逃兵！抓逃兵！”黎昕看着季岁欢正在狂奔的背影，嘴角轻笑，在大门口玩了个漂亮的急停车转头，朝季岁欢的方向追去。
季岁欢一路狂奔，身手敏捷得完全不像是话务连的兵。途中几个身穿军装的男兵出手阻拦，都被季岁欢敏捷地躲闪而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岁欢身上是有点功夫的，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阻拦她的几个哨兵给撂倒了。
吱！——黎昕驾着摩托车追来，一个急停开到季岁欢前面，又是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回头，挡住了季岁欢的去路。季岁欢跑得急，险些撞到摩托车上，只见她左手撑住摩托车，忽地一个漂亮的腾空翻身，越过摩托车稳稳落地。黎昕的动作丝毫不逊色，一个高抬腿，从驾驶座转过身来，一伸手，抓住了季岁欢的肩头。
黎昕帅气地跳下车：
黎昕（草莓）“哪里跑？”
季岁欢回手一拳，大喊：
季岁欢（狐狸）“关你屁事！”
黎昕不慌不忙地闪身笑道：
黎昕（草莓）“抓逃兵可是人人有责！”
季岁欢连连还击，嘴上不甘：
季岁欢（狐狸）“你才是逃兵呢！”
黎昕轻哼一声：
黎昕（草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配跟我过招？”
女人打架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两个有功夫的女人对打起来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季岁欢一腿飞来，黎昕几乎不动手，转着圈地让着季岁欢。季岁欢眼见拳脚处处落空，正想着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忽然，黎昕迅速出腿，靴子带着风直冲季岁欢的面门，季岁欢慌忙躲闪，没想到黎昕只是虚晃一枪，一个扫堂腿就把季岁欢绊倒在地上。
哨兵们呼哧带喘地从后面追了上来，黎昕拍拍手：
黎昕（草莓）“我说小排长啊，你的兵素质太差！还你了！”
哨兵排长尴尬地笑着，对着趴在地上的季岁欢吼道：“起来起来！跟我们回去！”
季岁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斜着眼看黎昕：
季岁欢（狐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有你什么事儿啊？”
黎昕不跟她一般见识，冷笑着：
黎昕（草莓）“小列兵见了首长都不知道敬礼？就你这号的也只有当逃兵的份儿！”
季岁欢又想动手，被追上来的连长伸手阻拦，厉声吼着：“季岁欢，跟我回去！”季岁欢不情愿地边走边回头，狠狠地瞪着黎昕，发狠地说道：
季岁欢（狐狸）“你等着！小心犯到我手里！”
黎昕笑笑：
黎昕（草莓）“恭候您的大驾！”
说着潇洒地跨上摩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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