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竟是这样短

魏婴（魏无羡）“金子忻，不要！！”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声嘶吼自众人身后传来。出声的人竟不是赤锋尊的亲弟弟聂怀桑，而是夷陵老祖魏无羡。

　　在聂明玦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金子忻本向他而去的长剑，陡然间在半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利落的调转了剑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与此同时，未来得及完全卸力的霸下，也嵌入了金子忻的肩头。

　　金子忻受了这般重创，却依旧没有松开执剑的手，反而一把握住了肩头霸下的刀刃。

　　他的血浸染了刀刃，而霸下竟在此时散发出诡异红光，哀鸣不休。

　　紧接着，一缕缕赤红怨气，从聂明玦的身体里，从他的佩刀霸下里，冒出。顺着涌涌流血的伤口，钻入了金子忻的体内。

　　聂明玦脑中突然忆起，一年前金子忻不辞而别的那个夜晚。突然忆起，怀桑时常感叹，说他脾气越发温和了。突然忆起，怀桑说从不配饰的子忻，腰间竟悬了串云梦清心铃，十分清脆好听。

　　*

　　巨大的恐慌使聂明玦的手，再也握不紧霸下。他扶住了面前，金子忻无力坠落的身躯，跪坐在地上。

聂明玦“为什么…”

金子忻“为什么…咳咳…”

　　金子忻咳出血沫，瞳孔开始如雾一般，在眼眸弥散开。面上也渐渐透出些青白的将死之相。

　　身体里不断游走，冲撞的怨气，折磨着他最后一丝神智。

　　他此时被怨气反噬，几近失明。想再看聂明玦一眼，眼前却只有一片猩红。

　　只能挣扎着抬起染血的手，细细的摩挲过聂明玦的每一寸眉眼。

　　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使他周身都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可一想到，聂明玦余生便可以平安顺遂，心里却细碎地泛出一阵哀恸的幸福来。

金子忻“聂明玦，还…还记得吗？”

金子忻“一生一起斩尽…斩尽天下不平事。我…以为我能…能陪你很久。”

金子忻“原来…我的一生…竟…竟是这样短。”

　　金子忻的手抚在聂明玦的脸上，冷的像坚冰，像玄铁，却也抵不过聂明玦此时心底不断升起的刺骨寒意。他好像坠入了无底的冰窟，再也寻不到出口。

#聂明玦“你说过的每句话，我…我都从不敢忘。”

#聂明玦“我们现在就去…子忻，求你。不要离开我…”

#聂明玦“我爱你…”

　　聂明玦连忙开口应着，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哀求。他颤抖着，想要去覆那只抚在自己面上的手。

　　好似他只要抓住了那只手，好似他只要把所有深藏心底的爱意都宣之于口，就能留住金子忻，就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还未等聂明玦触到，那只手就无力的垂下了。打在腰间精致的银铃上，只是从此再无清脆的铃音响起。

　　*

　　怨气噬身的痛和永失所爱的痛比起来，究竟哪一种更折磨人？

　　魏无羡不知。他只知金子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前者，却将后者永永远远的，留给了赤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