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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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处的霍本，见战士们撤退，赶紧溜出来跟上。原本身为主将应该在前头领队，但因为底气不足，只好耷拉着脑袋，跟在凯亚身后。

走出长宁街，灵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重新变回人形的兵将一个个灰头土脸。再一看，三百名战士仅剩几十个。

“骨塔内部已崩溃，虽然不是我们的功劳，但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大家辛苦了！”凯亚对士兵们说。

“你知道长宁街就是骨塔？”霍本不悦。

凯亚摇头，“要不是他们动手我也不知道。如此说来，其实骨塔非塔，说是‘塔’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想调查的人往塔的方向去查。”

“现在知道有什么用？马后炮！”霍本非但没立功，还闯了大祸，一肚子气正没处撒。

凯亚看着他，平静道：“分明是你自投罗网。”

霍本一怔，连忙堆笑道：“这......我家境贫寒，没见过世面，一下来了如此繁华之地，不免好奇......还望偏将军回去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不求别的，只要让殿下不要免了我的官职就好！我这上有老下有小......”

凯亚不屑于看他，打断道：“知道了。”

凯亚才转过身去，霍本把脸一拉，暗骂几句。

............

回到宫中，蒂奥妮满脸怒气。霍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凯亚同样作跪拜状，但看不出情绪。

“凯亚，你起来。”蒂奥妮道。

凯亚谢恩起身，站在一边。

“霍本！”蒂奥妮一声呵斥，吓得霍本颤抖着爬上前。“你这次出去，不忙着干正事，忙着吃喝嫖赌！因为你，我军差点全军覆没！你知不知道，我族现在兵微将寡，调遣三百兵将有多不容易！”

“殿下说的是，小人该死！”

“该死？就你那条贱命，直接处死，岂不是便宜了你！”

“那......任凭殿下发落！”

蒂奥妮冷哼一声，“剥夺爵位，罢免官职，重打五十军棍！然后充作苦工，直到累死！”

霍本听得冷汗涔涔——这样折磨他，还不如给他项上一刀！霍本跪在地上，不住地向凯亚使眼色。

“殿下，”凯亚思量片刻，上前道：“霍本家境贫寒，神州又太过繁华，一时得意忘形也是人之常情。霍本纵然罪该万死，但家中有父母妻儿，他又是独子，如果真的赶尽杀绝，只怕是一尸多命。殿下素来仁爱，不忍置东方同胞于不顾，岂会忍心将霍本一家老小置于死地？望陛下网开一面！”

蒂奥妮听凯亚说得好听，念在他此次奋勇杀敌，道：“看在凯亚将军的面子上，饶你一命！日后你可要对凯亚将军感恩戴德！”

“多谢殿下！多谢将军！这份恩情，小人一定铭记在心！”霍本分别向蒂奥妮、凯亚“砰砰砰”地磕头。同时心中大骂：“感恩戴德？我呸！臭小子，我说我‘家境贫寒’不过是跟你服个软，好让你在殿下面前为我求情。你居然敢原模原样的把那些话说给殿下，分明是在羞辱我！等着吧，等我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一定把你踩在脚下！”

“别高兴的太早。”蒂奥妮的声音打断霍本的思绪，“罚肯定要罚，留你条命罢了！重打五十军棍，爵将一级，罢免官职，俸禄减半！”

霍本一听，心里凉透了——爵降一级就是“新月男爵”，与平民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一点点微薄的俸禄，如今俸禄还要减半......

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谢恩之后，摇摇晃晃地退出去，领那五十军棍的罚。

“凯亚，”这一次，蒂奥妮的语气温和了一些。“听说那这次在包围中毫无惧色，并且有万夫不当之勇。”

“殿下过奖。只是当时的状况，若不拼死反抗，就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尝试着杀出一条血路。”

“不必谦虚。你一人力战数百名猎妖者的壮举我已有耳闻。我打算破格提拔你，封你为半月子爵，官拜大将军，再赏金千斤，以及宅院一座。”

凯亚万万没想到蒂奥妮如此看重自己，但想到她既然要大力扶植拥护她的人，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殿下厚爱，臣感激不尽！只是臣一介平民，突然受此殊荣，难免有人心生嫉妒。”

“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臣因战功得到爵位、官职，不如把‘军功授爵’作为提拔、犒赏将士的办法。一方面，不会显得殿下对臣偏心，避免臣子间猜疑；另一方面，有了臣这个先例，众兵将一定会奋勇杀敌，到时候我军战斗力必定大增，尤其是像臣这样出身低微的，更是会为殿下赴汤蹈火；更重要的是，那些爵位世袭的旧贵族安于享乐，早已不是上阵杀敌的人选，军功授爵一旦实施，旧贵族将很快名存实亡。”

蒂奥妮听罢，心中大悦，嘴角挂起赞许的笑，一边点头，一边道：“正合我意！”

“只是殿下......”凯亚压低声音，作惶恐状，“此举极大地触犯了旧贵族的利益。而臣势单力薄，倘若......”

“无须担心！”蒂奥妮明白凯亚的顾虑，“这是我的意思，与其他任何人无关！那些酒囊饭袋能把我怎么样？”

“那臣叩谢殿下！”凯亚伏下身子，深深跪拜。

凯亚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蒂奥妮赐给他的宅子一收拾好，他就离开了维森的家。

............

入夜，蒂奥妮在书房中翻阅着一本书，突然有侍者来报。

“殿下，霍本男爵求见。”

“让他滚！”蒂奥妮“啪”的把书一摔。

“可是，他说有要事......”

“殿下，小人真的有秘事前来禀报！”门外，霍本略带颤抖的呼喊打断了侍者的话。

“真是没有规矩！”蒂奥妮愤然起身，推开门，见了霍本，扬手就是一耳光。“放肆！大晚上的居然敢在此聒噪！是不是那五十军棍打得不够重，让你还有力气在此捣乱？”

“小人知道殿下心中余怒未消，但由于事关重大，小人又对殿下确实是忠心耿耿！所以哪怕豁出性命，小人也要求见殿下！”霍本灵力微弱，受了伤不能使用灵力使之快速愈合，此时身上依旧剧痛难忍，只好以一种极为粗陋的姿势和蒂奥妮对话。

蒂奥妮心中厌恶，看着别处，道：“说吧。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再赏你五十军棍！”

霍本连连磕头，然后道：“这次去神州，凯亚消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

蒂奥妮秀眉一皱，“为什么军中的探子没有向我禀报此事？”

“他们都是对您那都是三心二意，只有小人是一片真心！”霍本趁机拍马屁，却见蒂奥妮似乎不吃这套，忙道：“我们被捕妖网吸走了灵力，变不成人，全部依仗凯亚一人杀敌。探子们都把他当做救命恩人、盖世英雄。至于他有没有一直在队伍里，早就不重要了！”

蒂奥妮回想探子的汇报，的确都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凯亚如何如何英勇。

“这就是秘事、大事？”蒂奥妮心中已有想法，却依旧是一脸不屑。

霍本脸都吓白了，又道：“不声不响地离队那么长时间，恐怕是对殿下怀有二心！”

“你把任务抛之脑后，自己去花天酒地，还好意思说对我忠心耿耿？”蒂奥妮反问。

“这......”

“马上给我滚！趁我还没有下令把你活活打死！”蒂奥妮斜了他一眼，冷冷扔下一句。

霍本吓得屁滚尿流，好像伤口一下子就痊愈了，“呲溜”一下没了影。

蒂奥妮看着霍本离开的方向，冷笑。

好你个凯亚！读书识字也就算了，还偷偷离队。如此说来你在神州有人可以投靠。神州的势力有哪些，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个向来“不问世事”的地方，一会派个老师给我，一会拉拢我手下的战将。很好！

不过凯亚勇冠三军，值得利用。再说如果他背后真有势力，除掉他也无济于事，得来个釜底抽薪！等着吧，把人类收拾了，就轮到你们！

还有霍本，凯亚替你求情你才捡回一条命，你倒好，马上反咬一口！你这种人，就算我对你恩重如山，将来也保不齐会背叛我。还指望我奖赏你？做梦！不过既然你如此贪功，那我也再留你一阵子，说不定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