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华宁姐妹两和水神风神说开后,对外便以风神看中后辈在洛湘府住了下来,不过大多数时候华宁和安云则是静静地待在府里继续修炼,偶尔处理些花界和幽冥界的事务,对她们二人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修炼。
若非华宁安云两人还需要暗自外出联络隐雀等人,怕是洛湘府会一步也不出。倒是锦觅,来了天界后如鱼得水,虽不是原本那么天真不知事,但依旧掩盖不了她的活泼好动和那爱笑的性子,故而三姐妹中锦觅在天界的人缘最是好,也因此常被一些小仙子邀着一道前往姻缘府看戏要红绳。
只是锦觅看了几次后,受从小华宁和花界众芳主的耳提命面,以及华宁安云修炼空暇之余给她写的画本子影响,便觉得姻缘府的戏异常的无趣,且很多都违背自家姐姐常常给自己讲的伦理纲常。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一次锦觅私下跟自己的小伙伴讨论这话本戏时,恰巧被路过的月下仙人听见,此后姻缘府便常常能看到戏台上咿咿呀呀,戏台下锦觅和月下仙人辩驳。
辫得多了,月下仙人反而更加欣赏锦觅了。
这天,锦觅从姻缘府离开,因着回洛湘府顺路便帮月下仙人跑腿。来到落星潭边,锦觅便看到一袭白衣俊秀男子单手托着脑袋在一大石块边紧闭双眼休憩,身旁还依偎着一只小鹿,再往下打量,一条银光粼粼的尾巴泡在谭中。
“这大概就是姐姐说得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了吧!”锦觅感叹道。
只这一声感叹惊醒了一旁的一人一鹿。那小鹿醒来,向锦觅奔来,围着锦觅打转,而后又咬扯着锦觅的衣裙下摆。
“魇兽,不得无礼!”润玉睁开眼,看着正专注扯回自己衣裙下摆,急得额头出微汗的锦觅,忙收回尾巴道。又朝锦觅作揖道:“这位仙子,失礼了!”
“没事没事!”锦觅忙摇手道,“其实这鹿……这鹿也挺可爱的!就是脾气有点暴躁而已!”
润玉失笑。
锦觅也跟着笑道:“对了,我刚刚看见你的尾巴了!你的尾巴可真是无与伦比啊!再配上仙上这一身气质,真真是姐姐口中的陌上君子啊!”
润玉闻言,目光柔和了几分道:“仙子谬赞了!在下表字润玉,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在下锦觅!”锦觅道。原来这就是小妹口中的未来姐夫啊,长得真是好看啊,只是不知姐姐为何会不喜,想要退婚呢?锦觅心下很是不解地想道。
“锦觅?”润玉口中打了个转。
“怎么了?仙上这是听说过我吗?”锦觅好奇道。
润玉笑道:“前阵子听闻洛湘府前后来了三位仙子,甚是有风华,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锦觅笑着正欲接话,桥对面一面纱覆面的青衣女子缓缓走来。
“锦觅!”青衣女子道。
“姐姐!”锦觅欣喜道,“姐姐怎么来了?姐姐不是寻常不出洛湘府的吗?”
青衣女子笑道:“有故人来访,欲与你相见。我去寻你,小妹道你今日外出看戏了,我又从月下仙人那听说了你的事,沿途寻了来。”
说着,青衣女子便看向一旁的润玉,二人眼光对视,润玉突然捂住了自己逆鳞伤口处,低头感受了番,突然抬头震惊看向青衣女子。在润玉的注视下,青衣女子摸了摸袖口里的逆鳞,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来。
锦觅看了看左边的姐姐,又看了看右边的润玉,二人皆沉默旁若无人。锦觅轻声咳了声道:“姐姐,这位是我刚刚认识润玉仙上。”说着锦觅朝华宁挤了挤眼,又看向润玉道:“润玉仙上,这位是我的姐姐华宁。”
“见过夜神殿下!”华宁伏身道。
润玉忙收回自己视线,作揖道:“华宁仙子客气了!”
过了一会,润玉有些犹豫开口道:“华宁仙子……可否移步说话?”
华宁看了眼一旁好奇心极重的锦觅,又猜到了润玉的意思,想着与其私下避开锦觅,不如正大光明说开,否则以锦觅的好奇,回去后一定宣扬的安云他们人尽皆知。
“我知晓夜神殿下的意思。”华宁道,“借一步倒是不必了。”
华宁掏出袖中逆鳞递给润玉道:“这片逆鳞是华宁幼时偶然从一位友人处得到,如今观这逆鳞与殿下的气息相同,想必这该是殿下的逆鳞了。如今物归原主,华宁但也安心了!”
润玉接过自己的逆鳞,蹙紧眉头看着手中的逆鳞道:“不知是否方便问句华宁仙子的那位友人是……仙子也许不知,润玉失去了幼时记忆,所以润玉想也许那位赠送逆鳞给仙子的友人和润玉怕是有渊源,或许他知晓润玉的过去。润玉……润玉有些事想请教他,不知可否方便?”
只是他的话刚落下,抬头再看,眼前的两位仙子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而锦觅脸上甚至带出了对他智商的质疑的脸色。润玉很是不解。
“两位仙子,润玉是否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只是有一点,这逆鳞是那位有人幼时强行打入我心上的,而我也是近期刚刚发现。”华宁笑道。
“强行打入?!”润玉思索。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会把龙之逆鳞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姐姐,还是强行偷偷的送!”锦觅挽着华宁的手臂,看着华宁笑道。
华宁笑着看向锦觅,眼光中带着威胁。
锦觅突然想起了自家姐姐最喜欢罚抄三纲五常的习惯,打了个颤,忙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润玉看着姐妹俩间的眉眼官司,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位华宁仙子赠还逆鳞的行为,自己心里竟然有些许淡淡的不悦。
华宁看着和小时候见到的大白龙气质完全不同的润玉,发现长大后的大白龙似乎更好看,也更符合她颜控的范围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现在的润玉倒是和华宁记忆剧情中润玉对上了。
“夜神殿下,时间不早了。我等姐妹两回去还有些事处理,先告辞了!”华宁伏身。
润玉作揖。
华宁拉着锦觅转身离开。润玉望着离去的青衣身影,心里不由得有些恍然若失!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他会有一种不舍的感觉?润玉握紧手中逆鳞,看着华宁和锦觅离开的方向思索到。
………………
这边华宁带着锦觅回到洛湘府后,刚刚跨入大厅,便看到上头坐着风神水神二人,下座右边依次坐着隐雀和天界三殿下容越,左手边坐着安云。
“回来啦!”风神临秀笑道。
华宁看了一眼安云,见她点了点头,心下便有了数。
“见过父亲,母亲!”华宁道,“见过三殿下,隐雀长老!”
“见过爹爹,娘亲!”锦觅跟着华宁伏身道,“见过三殿下,隐雀长老!”
隐雀闻言又是震惊又是欣喜地站了起来,看着华宁道:“见过花神!”
一旁的容越也是心下一片震惊,不过不同于隐雀的震惊中带着欣喜,容越是震惊中带着难以置信。
锦觅行完礼,再笑着抬头看到容越的脸那一刻后,僵住了笑脸,惊吓道:“怎么是你?!”
容越闻言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后来想到这样也许不妥,又默默放下了手,只是脸上青红交接,眼光心虚地不敢看锦觅。
众人见状很是一头雾水。
“怎么觅儿,你之前见过三殿下?”水神开口问道。
“爹爹,我……”
“咳咳……”
锦觅刚要开口便被容越阻止。这么丢脸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好啊,笨蛋!容越心下想道。
“怎么了,越儿?”隐雀不解看向容越问道。
华宁和安云也好奇地看过去。
“舅舅!”容越有些幽怨,这个时候舅舅为什么和自己这么没有默契?为什么要刨根问底?
与幽怨的容越相反,锦觅的脸色越来越狰狞,死死地盯着容越,似是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上去。
“二姐?”安云探究道,“二姐看来和三殿下相识,只是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小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小妹很是好奇呢!”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在历练的时候遇到的三殿下。彼时我为马文才,他为祝英台!”锦觅似是想到了什么,气鼓鼓道。
“噗!”华宁一口茶喷了出来。
“怎么了?”水神风神一脸好奇问道。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没什么涵义啊!
华宁看着明显知道这两个名字意思的隐雀和一脸生无可恋的容越,笑开了脸道:“没什么!对了,天色已晚,明日父亲母亲不是还要外出赴好友约吗?这里有女儿们就好,父亲母亲还是早点去休息了吧!”
水神风神看着两边都不欲多解释的人,又想了想明天和好友的约,最后还是带着好奇猜测回房。只是临走前那一眼,让容越越发脸红,别误会,不是羞的,而是被锦觅气的。
待水神风神离开后,隐雀带着欣喜道:“没想到花神竟然是水神的孩子!”也没想到锦觅有两位上神姐妹!隐雀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这一下子就给自家外甥拉到了花界和水族的联系,以水神洛临的势力,暗自照佛自己女婿不成问题,他也可以放心呆在翼渺洲处理事情了。
“水神!”容越震惊。刚刚被锦觅的气息惊住,竟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原来自己舅舅给自己私下谈的未婚妻是水神的女儿,还有两个上神姐妹。这么说这位花神就是自家大哥的未婚妻了?
容越复杂的看着华宁。
似是看出了容越所想,华宁开口道:“三殿下,我们今晚是偷偷的瞒过其他人谈你和锦觅的事,为了我们的合作,我希望今晚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能够保密可以吗?”
“这是当然!”隐雀看着还在呆愣看着华宁的容越帮衬道。
容越有些为难道:“不能告诉大哥吗?”
华宁笑着道:“你觉得呢?”
容越道:“花神……是看不上我大哥吗?”
华宁摇摇头,“三殿下误会了!”
“那为什么?”容越不解。
“这和我们今天谈的事没有关系!”华宁笑道。
容越皱眉,安云看出了他眉间的淡淡不悦,想着容越是自家和隐雀联手合作的关键,若是容越不满,还是不妥,故而解释道:“天后对三殿下和夜神殿下向来打压,这洛湘府还好,若是出了这府,三殿下和夜神殿下说起这事,万一身边有天后的眼线,走漏了风声,不仅我们姐妹三倒霉,天后对夜神殿下的防备打压也许会更甚,毕竟夜神殿下明面上和我父亲的长女有上神之约的婚姻。天后是不会愿意夜神殿下有势力的。三殿下也不想自己大哥生活更艰难吧?”
容越皱着一张脸,这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真的这么瞒着大哥吗?总觉得自己心里揣着个大秘密,还是和大哥有关的秘密,无法和大哥分享,好难受怎么办?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哥。
锦觅看着苦着脸的容越冷哼一声。
容越瞬间清醒,低下了头。
华宁很明显看出了其中的道道,笑道:“锦觅!”
“知道了,姐!”锦觅有些不甘愿。
隐雀也有些尴尬,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家外甥下凡历练,红杏出墙,回来现在原本的“夫妻两”又牵扯到一起了,就是身份掉了个个。
“还真是一对冤家啊!”安云端起茶杯盖住嘴角的笑意。
“这不正是说明了两人缘分不浅吗?”华宁笑道。看来以后即便锦觅真和这容越在一起了,看现在二人相处的模样,锦觅也是上面的那个啊!
“是啊是啊!”隐雀打圆道。
只是两个当事人似乎一个气鼓鼓,一个羞愧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