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他们到底是没能见到张成岭和空明,高崇只声称张成岭如今病了正在修养不宜会客,而赵敬也道空明正在陪着他。
他们本也只是来试探一二,见着如此态度也不纠缠。
再加上后来高崇等人忙着查看被那具抬来的方不知尸体,及时有心研挽留也没有空暇,便由着他们几人告辞都离开了。
而回到客栈里。
他们专门租住了一个小院,玉衡一如既往地在院子里亲自给周子舒煮药,直到此时他才挣开温客行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温客行有些不舍但还是最后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他却也没离开就搬了个杌子坐在玉衡身侧看他认真的侧脸专心致志地一点点按顺序把各种分量精确地药材放入药炉里。
正值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温暖不灼人。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院子里只有偶尔响起的药炉里沸腾声和玉衡摇着温客行的扇子恰到好处地控制火候带起噼啪声。
周围一片静谧,此时就连风也是温柔的。
温客行两手撑着脸一双桃花眼里的笑意不再像往日那样若有似无地虚幻而是盛着浅淡却足够充盈若春水般的温柔情意。
“周兄的身体有什么大问题吗?”
半晌后温客行的目光才从玉衡淡漠出尘又清雅无双的在黄昏暮色里越发美好朦胧的面容终于转移到了他面前的药炉上。
他虽然看似问的随意,但这只是因为还不清楚周子舒的状况罢了,而玉衡却明白他的关心并不比自己对周子舒的要少。
因此即使不能说话,玉衡也冲他淡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闻言温客行才暗暗放下心继续全心全意地盯着玉衡,而看着看着他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傻乎乎弯着眼笑了起来。
“阿玉啊,我怎么觉得你实在不像是来普度众生的佛子,生了这样一张脸倒合该像是专门来为祸天下、魅惑人心的。”
“不然怎么能叫人越看越欢喜呢?”
被他手臂挨着手臂就坐在身侧的玉衡正轻轻摇扇子扇风,纤长浓密的羽睫在对面药炉的火光里垂落的弧度格外明显。
雪白的额间那颗朱砂痣亦红地鲜明。
不会说话的他自然不能够告诉温客行方才在岳阳派里自己只是想用菩提心法助他清心宁神稳定过于激荡不受控的情绪。
却也无法解释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默认。
而温客行早就习惯玉衡这般安静无声亦没有回应的模样,本身就情绪淡漠又内敛的玉衡没有拒绝便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所以眼里的笑意只越来越温柔。
只是当夕阳已经飞快地完全坠落药熬好后,昏暗暮色里玉衡将之倒在碗里去给正在房间里做同期调息的周子舒送去时。
一直在旁陪着他自然也跟在他身后一起去的温客行突然带着轻轻地却似历久弥新的愉快笑意有些感慨地与他念叨道,
“阿玉你最近对我好像实在温柔了许多?”
“尤其是咱们到了三白山庄以后好地都叫我有点受宠若惊了,莫不是那日义庄里我英雄救美才终于打动了你……”
温客行不过是一如既往与他不正经地开玩笑,可他没有看到走在前面的玉衡听他说到三白山庄垂落的羽睫却是颤了颤。
而其下掩盖的是一片复杂。
作者已非人哉今日加更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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