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伯府的老太君生了个极好的生辰,恰好是在正月初一,也就是除夕那天的早上。
当然这一天,各家都忙着在府里过年,并不适合举办寿宴。
但老人家八十大寿自然是需要郑重大办的,于是永安伯府就把寿宴的时间推迟在了正月初四那天。
永安伯府在京都的世家里并不算多顶尖的世家,只算是在中游。
因为有镇北候府这门姻亲,才在京都里显得特别了一些。
如今知道镇北候在京都,会带着世子一起上门祝贺,那想要借机拉拢地自然也纷纷给面子地在初四那天来到了永安伯府贺寿。
其中尤以信王和英王为最。
而这两位夺嫡热门人选的王爷都来了,其他的皇子和朝臣们自然也跟着来了。
诚王府当然也在其中。
……
永安伯府今日宾客盈门。
如今的永安伯是徐老太君的嫡长孙,也就是上一任永安伯的嫡长子。
老太君都八十高寿了,这位永安伯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
站在门口迎宾的则是他的嫡长子,如今的永安伯世子徐钰。
虽然是已经完全长大成人的二十岁的青年,但按照辈分却得叫镇北候一声姑祖父。
对过了年才十一岁的谢昭称呼表叔父。
对于永安伯府来说,镇北候府既是姻亲也是依仗,自然是最重要的贵客。
见了镇北候和谢昭前来,徐钰立刻满面笑容又亲近地招呼道,“姑祖父,表叔父,快请快请,父亲和太祖母可一直盼着你们呢。”
说着便把迎宾的事交给了自己嫡弟,自己亲自领着他们先去了前院见永安伯。
前院里永安伯正在招待其他来贺寿的男客,见了镇北候之后同样是欣喜非常。
尊敬又不失亲近地行礼,“姑父亲来,侄儿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徐老太君在后院里,有永安伯夫人和老夫人陪着,招待前来贺寿的女眷们。
因为是后院,男客不宜前往。
镇北候便依然留在前院,只等寿宴开始再见老太君,而谢昭还是个孩子,又是晚辈。
便由徐钰领着先去拜见。
……
后院里坐满了各家的夫人贵女们,正是一片莺声燕语,所有人都捧场地喜气洋洋。
谢昭的到来使气氛更加热闹。
站在屋子中央,面对周围或浓妆或淡抹的贵妇贵女们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
谢昭全部视若无睹,只淡然自若,又一丝不苟地向坐在上首的老太君行礼问安。
老太君年纪大了,但精神还很足,只是眼睛有些不好,看不太清人。
旁边她的孙媳妇永安伯夫人便在耳边提醒了她谢昭的身份。
听到是镇北候府的世子,老太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很是慈爱地让他近前来。
面对这样一位高寿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先后送走自己儿女的老人家。
谢昭听话地照做,往前走了几步。
今日是寿宴,谢昭没有穿白衣,而是着了一身墨青色的织锦广袖长衣,外罩黑色大氅。
屋中燃着足量的炭盆,大氅便脱下了。
如今只身着一袭墨青,好似绸缎般地鸦青长发用一支松木簪半挽。
此刻站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眉目淡淡,肌肤莹莹,面容是恍若冰雪雕琢地好颜色。
兼之神清骨秀,气韵高华,明明是才十一岁的少年,却是鹤骨松姿,风仪玉态。
周围的贵妇人们看着眼里的欣赏和满意挡都挡不住,年纪相仿的贵女们则是满目惊艳和羞意。
徐老太君拉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谢昭神情淡淡却始终没有丝毫不耐。
最后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看清,只是很和蔼又有些伤感地对他笑道,
“好孩子,是我的女儿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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