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命人把在076军列上发现的一些棺木搬进了长沙站里,那些棺椁里有一具据说很凶的哨子棺,张启山的亲兵在开棺时因为紧张而导致丢失了一条手臂。
看着亲兵的那条断臂,张启山皱了皱眉。
张启山“去把楚唯找来!”
他想也没想,就这么吩咐了张副官。
这夜凌晨,正在睡梦中的楚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即就下了床去,没当回事的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往屋门处走,却完全没注意到她外衣底下穿着的吊带睡裙衬出了她玲珑有致的火辣身材,显得她今夜格外的性感诱人。
她打开住处的大门时,只见门外站着一身军装的张副官。
见原来是副官,她皱了皱眉,随后又打了个哈欠,不禁开始抱怨:
楚唯“什么嘛,原来是你啊小副官,话说你大半夜的不在家里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嘛?怎么,莫不是你长夜漫漫寂寞难耐,来找我消遣?”
楚唯知道张副官虽然表面上看着正儿八经,但其实也是个小闷骚,于是她就故意逗他玩。
张副官瞧见她此时正以这副诱人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听了她的那番轻浮的言词,张日山突然感觉脸颊一热,他下意识的背过脸去,尴尬的咳了一声。
张副官“楚小姐,佛爷有请。”
瞧见张副官的反应正如自己所料,楚唯心里正偷着乐呢。但是在听到张副官说佛爷找她的这句话后,楚唯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恢复了正经。
楚唯“他这么晚找我干嘛,齐老八不是被你们叫去了么,我又没私藏,佛爷他不会又要枪毙我吧?”
张副官“楚小姐先别问了,只管去就是,等到了那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话说完,张副官转身要走。
可他才刚走出一步,就又转头对楚唯多说了一句话。
张副官“对了还有,多...多穿件衣服,我在路口等你。”
说这话时,可以明显看出张副官是脸红了。
听罢,楚唯忍着笑意,故意问道:
楚唯“这也是张大佛爷吩咐的?”
张副官“不是,夜里凉,莫要冻着。”
他别扭道。
说完这话,张副官立即掉头离开了。
看着张副官匆匆离去的背影,楚唯再也忍不住笑意,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楚唯“什么嘛,明明就很关心人家,偏偏死鸭子嘴硬。”
她可真是太喜欢看张副官这副纯情少男似的表情了,仿佛只要稍稍撩拨一下,就能让他犯下大错。
楚唯跟着张副官赶来长沙站时,张启山和齐铁嘴已经在车站外专门等着她了。
她一下车就冲着张启山走了过去。
楚唯“这三更半夜的你把我叫过来干嘛呀,知不知道这可是会毁了我的名声的?我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大半夜跑来这里跟你张大佛爷私会,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瞎说,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瞧见张启山那威严的架势,楚唯并不感到害怕,跟他说话时,语气也放肆了些。
这话听罢,张启山勾起嘴角一抹笑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张启山“若是真有人敢说这样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你过门好了。”
听完这话,楚唯白了张启山一眼。
我擦,什么叫勉为其难?把她娶进门是一件那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楚唯“做梦去吧,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张启山“好了,说正经的,今天叫你来是有正经事。”
这话说罢,张启山对着几个下属招了招手,没一会儿,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亲兵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
瞧见这一幕,楚唯有些震惊。
楚唯“我的老天爷呀,大晚上的你们玩的这么刺激?手臂都给玩脱了,真是狠人啊,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这么惨烈?”
张启山“刚刚在开一个哨子棺的时候他太害怕了,手卡在了棺材里,被琵琶剪给剪断了手臂,所以我才叫你来给他接断臂。”
他耐心的给楚唯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在听完张启山说的最后那句话时,楚唯相当无语,她突然踮了踮脚尖,然后伸出手去试了试他的额头,她想看看是不是张启山脑子坏掉了。
楚唯“张启山,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我是个留学归来的法医啊,你找一个解剖尸体的来给你的手下接胳膊,怎么想的?”
张启山“验尸官不也是学医的么?”
张启山不管这些,他勾起嘴角那一抹笑,依旧坚持让楚唯医治亲兵。
楚唯“医生跟法医能一样吗?一个医活的,一个解剖死的,这根本就是两个性质好吗?再说了,是这长沙城没医生了,还是你军队里没有军医了?为了这事儿大半夜把我叫来,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跟你说,要我拆东西可以,接东西,不行。”
张启山“那你就拆好了。”
听完这话,楚唯瞪大了眼儿。
楚唯“你是真不拿你手下的命当命了是吧?万一我一个不高兴把你家亲兵给当成大体解剖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张启山听了,他的神色依旧是笑着,好像从始至终他都相信楚唯一定会乖乖就范似的。
张启山“没事,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的。”
瞧见张启山那一脸气定神闲,楚唯不禁有些愠怒。
楚唯“张启山!”
这货是早就算好的吧?知道她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竟然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楚唯“算了,还真是怕了你了,他的断臂呢?给我,我接。”
楚唯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不太喜欢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是像张启山这样一眼就看出她心思的人,最讨人厌了,让她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张副官“楚小姐,手臂。”
楚唯的话音刚落,张副官也不知是从哪儿就拿出了一只断臂,然后吓人似的从背后将断臂的手搭在了楚唯的肩膀上,楚唯侧头一看,一脸无语。
张副官本意是想吓唬一下楚唯,但谁想到这姑娘竟然这般淡定,看见这血淋淋的断臂她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害怕。
楚唯“我说亲爱的小副官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我作为一名法医,你觉得我会害怕一只血淋淋的断臂吗?”
听完这话,张副官只好尴尬的把亲兵的断臂交给了楚唯。
瞧见张副官被楚唯的这番话说的没了往日的神气,一旁的齐铁嘴幸灾乐祸。
平日里这小副官可没少“欺负”他,今天终于来了一个能治得住张副官的人了,而这人还是自己的小徒弟,这让齐铁嘴的面子上顿时倍感有光,于是这说话也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齐铁嘴“是啊小副官,我可跟你说,我这徒儿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得很哩。”
他笑着调侃道。
只是这话刚说完,齐铁嘴就收到了来自自家小徒儿的一记杀人的白眼。
楚唯“齐老八,我应该跟你说过的,小副官这三个字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叫,其他人都不许叫,包括张启山也不行。”
听完这话,齐铁嘴原本满脸笑意的神色突然僵住了,随即而来的是一脸尴尬。
他快速移动到张副官的身后寻求庇护,就怕这个小徒儿真的跟自己动手,那他可真的太愧了,想他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楚唯的折腾。
齐铁嘴“小副官,我看我们家这小徒儿是吃定你了,你可要小心咯。”
齐铁嘴凑在张副官的耳边,小声说道。
这话一出,听的张副官突然面红耳赤。
楚唯“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瞧见齐铁嘴在和张副官说悄悄话,楚唯的眉头微微一皱。
那些不能当面说出来的话肯定都不是什么好话,这齐铁嘴保不齐又在张副官那儿瞎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被楚唯这么一问,齐铁嘴立马闭上了嘴,再也不说一个字了。
瞧着楚唯和齐铁嘴他们的这番有趣互动,一旁的张启山又勾起了嘴边的一抹笑。
自从遇见了楚唯之后他笑起来的次数比以前要多了。他并不是很清楚这姑娘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从北平新月饭店来长沙的,除了名字和职业外,张启山竟然再查不到关于她的一丝资料了。
她的背景太干净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没有过去,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这姑娘的身份背景一切成谜,但是在整个长沙城,敢直呼他张大佛爷名讳的,敢叫齐铁嘴为齐老八的,敢明晃晃称呼张副官为小副官的,敢称呼二月红为二哥的,这样的女人大概她楚唯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