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思不知道吴家少爷哪来那么厚的脸。
今年春季四月十二他早满了十八,混迹风花雪月场所不说,还从小欺负她到大…
虽能上阵杀敌,但肚子里墨水寡淡,整个就一地痞流氓。
何况她才及笄…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他竟打上她的主意…
“啷个嘞?说句话瑟——”
少年吊儿郎当坐在木椅上,换了个姿势翘二郎腿,似有些不明所以。
她无言以对,一手挽着浅蓝色袖子,将狼毫置于羊脂玉做的笔搁上。
转身递给他刚完成的大作,纸上写了个大大的“众”字。
“哈子意思……”
从小到大庆生,她都会送他一个字谜。
其背后的寓意让吴父吴母看了之后喜笑颜开,作为寿星的他从来没猜到过。
不过这次他看着少女冷漠的脸色,一猜猜个准,这就是用来骂他的。
骂他和那些鱼龙混杂来说媒的一个样。
吴世勋瞬间气得不得了,把青花瓷茶碗都摔碎了。
可抓着皱了的纸,他皱着眉站起身,眼见少女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兀地冷静下来。
不能说粗话,不能对这个不好哄的娇娇动手,又要顾及面子…
他悻悻然,掸了掸手工西装上不存在的灰,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往外走。
乐子也不找,回到家的吴世勋以为处理正确,不关他事了。
却不料易家小姐在他走了之后哭得惊天动地,楚楚可怜,谁哄都哄不好那种。
消息在当天晚上很快传到了吴家。
吴老爷子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有军衔的吴少爷,时隔五年,再一次因为易时思被打。
这次用的是藤鞭。
但丝毫没妨碍吴小霸王第二天跟无事人一样,不请自来,闯进人家装潢精致的闺房…
“你、你给我出去!”
她只穿着单衣,照顾她的阿嬷放下水盆后在外边做家务,他就突然推着窗户进来。
少女瓷白的脸颊上一抹绯红持久不散,又羞又怒。
不顾平日里的礼节,易时思亲自动手推攘这个无赖,让他怎么来的怎么走。
娇养的比不上他这个铁打的,吴世勋不敢使力,也在来之前想好了办法,不可能丢人地被撵走。
“等一哈嘛——!等一哈!我是来道歉嘞!”
少年瞪大眼,生怕一个后仰,从他辛苦爬上的二楼窗口摔下去。
敞开身上裹得严实的大衣,一只年幼的白毛小狗配合地露出头,眼睛亮亮的,鼻头湿漉漉,模样十分讨喜。
这些年吵架吵得多,他说不来求她原谅的话,估摸着小时候的那套有用,但小姑娘喜好变得让他捉摸不透,送东西便送得五花八门。
送旗袍,送琴,送怀表,送字画,送首饰,送花,等等一系列。
除了字画、琴还会看一看,赏个笑脸外,其他无一例外被送到杂物间积灰。
哦,还有花被拒收,送玫瑰说是妖艳,送百合说是难闻,送菊花被扔了一脸…
而得知刁蛮挑剔的易小姐真正喜好,是偶然一次的机会。
他奉命来接她去参加张家的酒会,因人多,老爷车暂时停靠在路边。
阳光下,吴世勋印象深刻,她像是仕女图里的女子,那样的优雅文静。
稚嫩的脸蛋不觉中已然张开,红唇贝齿,黛眉细长,一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专注地望着窗外。
比帅气多金的他还能吸引美人目光的是一窝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