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蹈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海兰分离开始）

薛涛的院落

“薛娘子，万安。”兰玛珊蒂行膘国合十礼，细细打量薛涛，其芳兰体姿容姣好，温婉中带着一种成熟的韵味。

“兰姑娘，知我姓名者皆称我为‘女校书’。”薛涛也在细细打量兰玛珊蒂，和她想象中的媚骨天成不同，眼前的清丽佳人年纪虽轻，却不卑不亢有些风骨。海东来孤高残酷，却为这个女子的安全开口，她不得不对这个女孩子好奇。

“女校书，你是大唐官吏？”

“非也，我是韦皋将军府中清客。听说娘子所跳的膘国舞是佛舞。”

“湿婆，天竺的舞蹈和苦修之神，亦是创生与毁灭之神。他起舞，敲响一个世界的丧钟，又唤醒一个世界的新生。大千世界在他的舞中生生灭灭，一如山涧红萼，寂静处，纷纷开落。舞是神功，更是修行。”

“世间之人皆在苦修，我代嘉州百姓谢兰姑娘。”薛涛暗道，韦皋叮嘱我照料好兰姑娘，更要查探兰姑娘的底细。他对这个女子抱有很大的警惕。看来此次，担子不轻。

……

“明天早上，我就出发了。薛涛的院落很安全，她会好好照顾你。只是不要完全信任她，诗词之类无所谓，但是其他的就不要透露。这个……你拿着，里面有飞钱。”海东来知道兰玛珊蒂的性格万一急需用钱的时候肯定不会向薛涛开口，自己能给她的好像也只有钱，“还有这个。”他拉过兰玛珊蒂一只手，把一件墨绿色的挂件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这是个机关盒子，里面是我的腰牌，万一你有什么危险，就取出来，找当地内卫帮忙，他们就会立刻通知我，大唐境内见此物如见我。”

兰玛珊蒂看了一眼很意外，低声道：“大人，你这么做不妥。万一我出了意外，腰牌被敌人拿走了，栽赃陷害。”

“所以我做了个机关盒子，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还有随时保持一颗警醒的心。”

……

薛涛这些日子和兰玛珊蒂相处下来，发掘这个女子不像一个舞姬，她更像一个优秀的学生，一个贴心的倾听者，她的眼睛沉静如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容，又似乎承载着人间的悲喜。

薛涛和兰玛珊蒂把酒言欢中，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薛涛本是官吏之女。然而，她的父亲去世，家中一贫如洗，与其随便委身某个养活她的男人，她宁可成为官伎。

居成都时，剑南西川节度使前后更换十一届，大多与薛涛有诗文往来。韦皋任节度使时，拟奏请唐德宗授薛涛以秘书省校书郎官衔，但因格于旧例，未能实现，后接任的武元衡授其为“女校书”。

韦皋确实喜欢她，不是要猎获一个女子，而是一种奇货可居的视角。天下士子都向往长安，谁都不想去西南边陲之地。而薛涛姿容美艳，性敏慧，通晓音律，多才艺。要吸引天下士子之心，这样的一个女人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呢？

由此开启一场成功的合作。薛涛得到韦皋的支持，才名和美名传遍全国；她诗作的精妙、品味的优雅无可置疑，天下士子都以得到一叶浣花笺为荣，“成都”也随之刻在他们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