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面埋伏，危机四伏

在海府，厨子张五哥忙得脚不沾地，他一个人得忙十几个驻守海府内卫的吃食，还有海东来的汤药。好不容易有机会歇下来，他却更不安了，内心直打鼓，不知道海大人能不能过的了这一关。他坐在门廊处，想起了三天前。那天，海大人临出门前，吩咐他做好金粟平。这个是张五哥的绝活，要将鱼子酱放在摊平的面饼上，要花上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刚刚把麻球做好，突然海府的大门被敲个品乓作响。他打开门一看，发现吕明和一个内卫扶着海大人匆匆忙忙进来，细看发现海大人身上的血浸湿的衣物，身后有很长的血印子，后面跟过来的内卫，满脸的悲痛。张五哥放声大哭：“大人，你好好的出门，咋变成这样，我的大人。”结果吕明火冒三丈，踹了张五哥一脚，急忙往房里抬人：“嚎什么嚎，大人还没有走呢，别给我触霉头。”后来太医过来了，只留了一句“病情凶险，不敢用药”，就想走，还是后来月霜行过来对着两个太医发了好大的火：“陛下下的可是死命令，这可不是明哲保身的时候，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说完她就要进屋，想到海东来上半身还是luo着，张五哥连忙把被子拉起来，给海东来盖盖严实。“吕明，保护海大人的人手还缺吗？还需要什么？”吕明紧紧握着刀，稍稍弯了一下腰说到：“人手够了，就是缺一个侍女。”“好的，这个不难。”等月霜行走后，张五哥急急忙忙跑过去对着吕明说：“你这个干嘛，月大人是来帮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对着上官怎么行？”吕明扯了扯脖子：“哼，我的上官除了当今圣上之外，只有一个那就是海大人，月统领之前就和大人不和，人心难测，包围工作宁可人少点，也不能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混进来。咱们大人从不让人近身伺候，府上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丫鬟照料，我寡姐现在在洛阳，一时也赶不回来，否则也不用冒险让月霜行派侍女过来。”

在月府，月霜行换好衣服，看了看身边的红泥问道：“府里的丫鬟挑好了吗？”红泥眉头一皱，摇摇头：“她们听说要去照顾海东来，吓得浑身发抖，宁可被重新发卖，也不肯去啊。”“哎，这可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可怎么办呢？”红泥瞧着月霜行满脸倦容，给她递了一杯茶：“月大人，您刚刚被陛下斥责，咱们自己都在困境中，何苦为海东来花这么多心思呢？”月霜行沉思了一下：“你愿意对我这么说，可见你对我一片诚心，那我对你坦诚，现在海东来生死不明，关长岭身死，而且内卫经此一事可能已不再被陛下信任了。陛下现在更倾向于宦官，海东来再怎么跋扈好权贪财，内心都有大唐，他们也不一样。所以海东来不能死，他一死，内卫就会被那帮阉人掌握了，我的日子也更难过了。”红泥看着月霜行的背影，她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大唐人，可以守着小 腰，不再是黑暗中的杀人工具了，月霜行对她恩重如山。想到这里，红泥把心一横：“我去吧，大人对我恩情似海，我去照料海东来。”月霜行内心一热，安抚道：“海东来现在奄奄一息，不会伤你的。”

月霜行身穿便服走在巷道，红泥拿着行李跟随其后。突然，月感受到了来自身后寒冷的目光，她连忙把红泥拦在身后，大喊一声：“现身吧。”十来人出现在巷头巷尾，把她们两人包夹了。现在已由不得她们多想，为头的一位相貌普通青衣男子一声断喝，人已如黑塔一般压了过来。月霜行突然大喝一声：“自己当心！”只见随着那声响，这位山丘边的红衣女子，动作矫捷得像是在光怪陆离中，闪电似移动的怪物，冲向众人。撕杀开始，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混乱之中，月霜行无暇顾及红泥，对手中有几个人有精湛的刀法技艺和矫健绝伦的身手。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突然周围响起一声如同干匹布帛一起被撕裂似的声音。暗杀的人纷纷撤回，只留个几具尸体。

月霜行连忙转身，急忙问道：“红泥你怎么样？”“没什么，只是肩膀上中了一刀，应该没有毒。”月霜行正想拉着红泥去就医，红泥突然停住脚步：“大人，您安排一个人把他们的裤子拔了吧！”“啊，莫非你怀疑……”“嗯，这个人的胡子是粘上去的。”

月霜行请郎中替红泥治伤，郎中道：“没有大碍的，好好休养就行了。对了，大人，您让小的医治的夏大侠醒了。”月内心有很大的欣慰，这几天过得太闹心了，总算有一件好事情，想来也该去探望夏云仙和兰玛珊蒂了。

月霜行提了一些物品来到夏宅，刚好夏云仙和兰玛珊蒂似乎在争执什么。他们看到月来了，就停止了争论。夏云仙打破尴尬的沉默：“兰玛珊蒂，月大人特意过来，咱们连一杯热水都没有准备啊。”兰玛珊蒂一边跑，一边说：“月大人，稍等，我很快给您备好。”

等兰玛珊蒂走后，月说：“夏大侠为何支开兰姑娘？”夏云仙微微点头：“因为有事相托。我打算离开长安，带着灵儿的亡灵到处走走，让她和亡妻团聚。”月内心暗道，夏云仙这一想法，兰玛珊蒂肯定不同意，这位姑娘虽然看似柔弱，却不是一个少不更事之，说到：“那兰姑娘怎么办？她留在长安还是随你同去？”夏云仙慎重地说：“兰玛珊蒂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学习大唐的舞乐形式，应该好好看看辉煌灿烂的大唐，只有长安，这个无比繁华无比广阔的舞台才可以帮助她实现自己的理想。所以我想把兰玛珊蒂托付给月大人，您身为禁军统领，应该有能力保护一个孤女的安全。”

月霜行内心一动，红泥受伤了，兰玛珊蒂是一个更好的人选，幽然道：“长安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夏大侠当真不知吗？兰姑娘得到陛下的特许，可以不落乐籍，被封御前舞使，在皇宫中是享有一定地位和官级的，可以自由出入内外教坊学习。但是，在大唐，舞姬终究是用作结交或者是取悦他人，长安有太多的宗室和高官的子弟，出名的浪荡。以兰玛珊蒂的舞技和姿色，迟早得被他们盯上的。我是可以认她做义妹，他们或许会卖我一个面子，但是这还是有风险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夏云仙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月霜行本就没有义务保护兰玛珊蒂，更没必要可能也不愿意为她得罪那么王公贵族，这个时候怀念起了王子舒难陀，他是那么温和，平等仁爱对待众人。突然他想到一个人，问道：“海东来怎么样了？”不等月霜行回答，兰玛珊蒂突然推门而入：“月大人，您久等了。”兰玛珊蒂发自内心对月霜行有很大的好感，她全力配合乐团，乐团的要求她都尽力满足，甚至同意让夏云仙可以手刃仇人，后来还帮夏云仙洗清冤情。不等兰玛珊蒂泡茶，月霜行突然说道：“海东来旧疾复发，被赶到的心腹抬回海府。陛下急诏太医院最好的御医赶往海府，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兰玛珊蒂听了之后沉默了，海东来自己说过，如果动武，必死无疑，所谓不容乐观其实就是凶多吉少吧，其实他和夏大哥一样，都轻生死，重承诺的男儿，他答应她出手，虽然没有动武，但是势必会牵扯伤口，他却同意。献乐之行要不是海东来出手，说不定就失败了，在他等闲生死的一刻，敬佩、愧疚和后悔重重压在她心里，她想开口，却无言，她既不能阻止他，紧急时刻献乐必须成功，也阻止不了他，他对大唐如此赤诚。

夏云仙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开口道：“海大人对于献乐有恩，灵儿走之前还在念着献乐一事，可惜我不能多走动，否则就探望他，以表心意。”兰玛珊蒂急忙开口道：“那我代夏大哥去海府一趟，终究是我们错怪他，不然他不至于徘徊在生死之间。只是海府我可能进不去，能不能劳烦月大人引领，我去去就回来，不然打扰海大人治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