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k186次列车

周复行等不来四处游走的纪是舒，带领着一群人型小动物们进厅。他面上冷静，内心是好像细绒绒的毛轻刮着，煎熬无比。不断吐槽怎么有种百鬼夜行的既视感，并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他走哪小动物们就跟哪啊!这是忙活半天车都没上。

周复行迟疑着:“嘶嘶嘶——啾啾……喵？”多种语言切换中(别跟我了，你们知道怎么进站不？带我进去。)

最前面的'小狗'歪着头，眨巴两下眼，扯了扯自己的项圈，漏出名字:'扑通通'，又从包里掏出了个宠物证:上面还是一张人类的脸。

玛德，好奇怪!

周复行不明所以“我认识你了，扑通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进去了么？”

……

靠北，你竟然是哑巴狗。

此时一身穿浅蓝色制服工作人员走来，怀有职业道德的微笑:“啾啾？嗷呜!汪汪……”(请问你们是需要进站吗？请出示宠物证件。)

“没有宠物证件的旅客可以到紧急逃生通道处办理，下不为例哦～”工作人员的眼睛上下扫射着周复行，脑海里响彻着警告声“检测到人类。”

周复行面露难色:“如果游戏分人类和人型动物怪物阵营，第五条后的规则是动物补充的话，那么这就是动物需遵守的乘车规则，浅蓝色制服工作人员也是动物阵营的。”

“我是人类，领了宠物证不就算是动物那边的了吗？我就得和纪是舒成对立方，这是哪门子的团结合作!可不领……”

浅蓝色制服工作人员的眼睛变得狭长，黝黑的鬃毛遍布全身，巨大的身躯撑破衣服，尾巴摇三摇，但头颅还是人类的样子。“人类是我们的敌人，就该消失!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和我们成为一体。瞧瞧，这些人类就是自愿加入我们的。”

周复行看向扑通通，'小狗'缓缓点点头又摇摇头，发出哀鸣——全体人型动物都嘶吼起来。这回周复行听不懂了。

【选一个吧，愉快地消逝还是痛苦地永生】

【叮咚!个人系统提示考生周复行加入“人型怪物”阵营】

“我要活着，活着出去。”

“这你错了，人型怪物要永远留在这个副本，把一个个人类变成我们的同伴。随着游戏不断重置循环，你会迷失自我，成为真正的怪物，一个样子、心理、行为都与怪物无异的躯体”

周复行瘫软了身子抽泣不成声，在地上挣扎地爬着，却被按着脑袋，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不是一个人了，是一个随时会癫疯伤人的怪物。

也许他推选纪是舒进考核的时候，他就是个懦弱自私的怪物了。也许从他能听懂动物说话开始，就注定了阵营的对立。

“你不安慰一下他么，扑通通？”

“有什么好安慰的，我都劝过他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那你最初为什么引他进来，喜欢他？”

“可能是无聊？反正我也是个怪物，是没有人性的。还有怪物和人类禁止产生感情，回去把守则抄个百八十遍。”

“他现在是个怪物了。”

“……可以考虑下。”扑通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主要是我不想再当怪物老大了，还是只狗。”

“确实，我发现你越来越狗了。”

扑通通:“…………”

扑通通思考半天，终于径直走向周复行:“我觉得你有必要仔细看看乘车规则。”

“作为一个D等低级游戏，答案都在考题里了。或许你的同伴就是为了把你推过来。”

“Calm down，my monster.”

周复行趴在地上画圈圈:“按第十二条规则所说，我的走路方式异常了，应该找白衬衫人员。”

“……你在想什么，白衬衫是怪物的敌人，既来之则安之吧。”扑通通表示不理解。

周复行没有理会扑通通:“那么这是给人类乘客的规则，我之前的猜测错了。两阵营规则的区别是有无符号对吗？”

周复行顿了顿继续道: “人是符号的动物。无论是标点符号，还是图画文字，它们都是为满足人类的视觉本能而涌现的。符号为人类所创造，人只能够认识自己所创造的符号世界，动物不能创造符号，也不能认识符号。人可以将自己的思想和观念转化为符号，又可以通过符号的译解还原为思想和观念，而动物则不能做到。”

“符号代表规则，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道德和秩序，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现在基本没区别了，”扑通通撇撇嘴，“规则是人类定出来的。”

“所以怪物可以忽视规则的是吗，第六条规定车站禁止携带宠物，而你们就是宠物，打破了规则限定。你们并不惧怕白衬衫人员，也不需要蓝制服人员的保护。”

“嗯哼哼—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上车了。”扑通通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复行。“行李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