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死不了

血珠在头发丝的来回刮摩下，在程美娜的脸上污了一片，显得触目惊心。

方子慧踹了她一脚，然后几个人笑着走了，程美娜一个人蹲在角落，眼泪就含在眼眶，不流下来。

路过有好几个同学，都看见她了，但也只是看了几眼，没人管闲事。

下午的时候程美娜被叫到办公室了。

老师看她总是带着伤痕，身上的衣服总是不干净，问过她很多次了，可她也都没怎么解释过，后来老师也不问了。

程美娜解释过的，不止一次，她解释了三次。

第一次在她刚被校园暴力的时候，老师管了，沈雪她们消停了一个星期，然后变本加厉的霸凌她。

第二次是在一个月后，老师找她好几次，这次她说了，她又说了，老师有些不耐烦的感觉了，她说上一次她已经找过这个借口了。

第三次是之前最严重的那次，她被她们按在男厕所，她满身沾着尿液和大粪，老师只是罚沈雪她们打扫了一个星期卫生，然后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事不过三，从那之后程美娜再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老师：“程美娜，你怎么总是上课睡觉啊？”

老师已经不满她挺久了，虽然不明面上管她，但很多老师也都私底下找过她说这件事情。

程美娜：“困。”

程美娜满脸冷漠，毫无表情，在老师看来，这个表情就是不满。

老师：“怎么跟老师说话的？什么态度？”

程美娜：“老师，我困。”

程美娜争取态度诚恳一点承认自己上课犯困。

虽然看起来她随时随地都趴着睡觉，有时候她其实并不是在睡觉。

老师：“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你不能再这样了，晚上干什么去了？”

她也算是出于关心，但程美娜并不想要她迟来的关心。

程美娜：“学习。”

老师听到这话表情都有一刻的意外。

程美娜可是给班级拖后腿的人，说她半夜在学习，比她上课听课还令人难以相信。

程美娜有点不耐烦了。

程美娜：“老师你还有事吗？”

没事她就要回去趴着了，在这呆着也浪费时间。

老师：“算了算了你回去吧。”

程美娜转身就想走，突然想起来什么，环视了一圈教室办公室，然后又回来问。

程美娜：“（13）班的班主任是谁？坐在哪里？”

她还得给严浩翔请假，真是麻烦。

老师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给她指了指坐在胳膊桌的中年男老师。

程美娜：“老师，你们班严浩翔被人捅了现在住院了，我替他给您请个假。”

她这语气，说是请假太不令人信服了，顶多算是给老师通知一声。

男人：“【严浩翔的班主任】啊...那个，严浩翔同学没什么大碍吧？”

这男老师看起来跟程美娜的班主任一点不一样，严浩翔的班主任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老师。

程美娜：“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