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黎认输

张一黎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

为什么要说“我会告诉你但是要先去买完衣服”？

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他，这个买了衣服就开始质问自己的人该怎么解决？

他是不是还得庆幸张起灵还记得去开个房间，不是大街上就让他换衣服？

“总之呢，为了防止你乱来，接下来我会和你一起行动。”张一黎说得非常认真，“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我这是在正式通知你。”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心疼自己，我的任务大概就完成了。

张一黎这么想着，突然想起张起灵刚从吴三省那里把他带走的时候，张起灵第一次握住刀柄的瞬间，张一黎仿佛感受到了无尽的悲伤，但很快又被空洞的麻木打得心脏的位置酸酸的。

这大概是张起灵无法向人言说的情绪。

张一黎不说，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原因。”

看着张一黎，张起灵只是说了两个字，但眼神却根本没有离开，反而像个执拗的小孩非要找到答案似的。

张一黎一看，

啧，这小孩儿，唬不过去了啊。

当即面露无奈挠了挠头，一个深呼吸过后，眼神坚定望着张起灵。

反正大家都是失忆人士，大不了就看谁脑子里记忆碎片多。

“我是刀灵，如果发了狠我会不分敌友的，可我怕伤到你。”

“不会，”张起灵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张一黎的手臂，马上接了一句，“有我在。”

有你在能干嘛？两个失忆老人抱团取暖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起灵的反应，张一黎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让他原本想揶揄的话卡在喉咙口根本说不出来，结果就是，在张起灵的视角下，张一黎突然间眼神飘忽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啊……真是被你打败了。”

“我以后一定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

“行了，”张一黎像是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去跟张起灵继续对视，“对于你失去的记忆，你有没有头绪？”

“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来一趟故地重游，试一试能不能刺激到。”

“吴三省说我去过西沙海底墓。”

张起灵的话说得很快，看向张一黎的表情也很坚定，仿佛是想好了要让他跟着一起。

而张一黎听了，当即缓了缓表情，罕见地露出一副孩子气的好奇。

“那你要怎么去嘛？”

“阿宁。”

张起灵听了，眨了眨眼睛后眼皮一掀，看向张一黎的表情平淡如常，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张一黎这么一问他便马上答了出来。

而这一幕落在张一黎眼里，张起灵说完就像是个等待夸赞的小孩子一样站在那里，单纯又清冷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噗，”实在是没忍住笑了一声，张一黎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阿宁见过我们，所以，你要去的话，要易容。”

看着给自己拢着衣服的张一黎，张起灵非常乖巧地轻轻点了个头，轻到张一黎差点忽略掉了他这个动作，直到张起灵准备回去准备易容道具。

却被张一黎拽住了。

在张起灵带着疑惑的眼神中，张一黎说话了。

“等等，先别急着易容，让我再好好看几眼我面前这清冷的小孩儿，之后可好几天看不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