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霎一间(二)

外面陈旧，里面更旧。

“来，小唐，咱给他整个活。”

鹿䍃下意识的整活，听的唐晓翼一懵，由于这丫头平时迷惑行为太多，见怪不怪了。

“艸，这土，忒多了。”

旧机械土灰味儿扑面而来，呛的俩人直咳嗽，迟栎反倒是不慌不忙的在一块屏幕前输入着什么，打了几行字之后，屏幕里面发出像是通讯似的电流声，不一会，断断续续的声音打里面传来。

“有了?”

“是。”

“在那吧？”

“在。”

“我马上到。”

“好。”

这俩人的对话给唐晓翼听傻了，简短又朴素可谓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扒拉扒拉旁边一样瞠目结舌的鹿䍃，相对视了一下，相继看向迟栎。

迟栎?不，是325-N。

天花板上挂着的各种残废电线，甚至还能看见蓝色的“电流”，就像是互相的传递着什么。

再看“迟栎”，脑袋一哆嗦一哆嗦，跟过电的状况差不多，脑后短短亮起蓝光，又消失，再亮起，再消失，不必说，那就是和天花板一样的电流。

“你似乎不是人类啊。”

挺正常的话，加上鹿䍃那海蛎子味的东北口音，自己都没忍住的笑出来了。

“迟栎”不吱声，也笑不出来，仅是摇摇头，不知是叹惋还是否定。

这时，另一面屏幕亮起来了绿色套环加红点，太熟悉了，雷达坐标。

唐晓翼想都没想便走近了这块屏幕边上，

(大概示意图，不太会描述)

记忆在鹿䍃脑门上敲打了一下，最小的绿色圈代表的如果是鹿鸣山，东偏北20°左右的是现坐标，那右下角的红点……

“这离杉海最多才四十公里……”

身后的大门缓缓敞开，缓缓转身，鹿䍃险些当场去世。

“林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医师的皮鞋啪啪打在地上，空旷的塔里回响着，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心脏。

唐晓翼深吸口气，“林师父，您可真让我感叹。”

“小唐，你和徒儿的毅力真让我感动。本以为，你们会选择在镇子里和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那有不是我家，哪来的生活让我好好过。”

藏银刀被握紧，紧盯着林医师那张慈意的脸，却显得更加讽刺。

“你远在千里之外唐人街的奶奶吗？还是我这小徒儿?”

鹿䍃惊在那，这人莫不是传说中，“浮空城”的人?

“林，林相盛?冒险家林相盛?”

穆然回头，鹿䍃怔怔道。

这名字打哪听过……

才想起，初登浮空城时，竞赛中羽之的对手振合冒险队，败阵下来之后没有两个月就解散了，那时振合的队员个个都已是三十多岁的“老油条”了，输给几个小孩子，自然是不甘且没面的，不过解散的原因大多是志不在此，各有各的追求去了，而这个林相盛，一直留在浮空城，做些“秘密工作”。

唐晓翼在其他同好那里听过几次这个人，口碑好的很，是位有天赋的医者和科学家，对浮空城的贡献很大，但常常只身独往的，也让他人摸不清这个科学家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林相盛有几个自己的学生，都是拔尖的人才，一直在跟随老师研发一款AI，用他们的话：“有难度的很。”

转眼再见林相盛，这都已经两年了。

“师父，想必，迟栎就是你的眼线兼试验品吧。我不知你们之间牵葛，只是……留住我和唐晓翼，又有什么用呢？”

林相盛笑笑，“你们的神经脉冲信息发出规律极其契合，自然有用的很了。”

“我俩不是一奶同胞的亲人，更不是恋人，只是想事情到了一起去，怎么……”

“不是朋友吗？”

唐晓翼打断了鹿䍃，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

“怎么可能不是。”

“停下！”

林相盛一手拉一个将两人分开。

“再吵，实验就失败了……”烦躁的动动脖子之后，林相盛自言自语道。

持续的契合脉冲会使实验延续。

“嘟——”

那块通讯屏幕发出了响声，林相盛立即跑到跟前，喜意全然写在脸上，几近痴狂，输入几行代码，把旁边的嵌在墙中的正在亮光的蓝色芯片取出，线索终于能串齐，唐晓翼终于也明白了。

——他想制作一款有人类思维算法的AI，而鹿䍃和唐晓翼，正是“算法”的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