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阿笙真乖

热闹的街市上，车水马龙，嘈嚷不断。一抹蓝色身影行走其中，显然是一抹亮人的异色。

　　魏无羡正坐在窗边饮酒，瞥见人，颇为好心情地打着招呼：

魏婴泽芜君！怎么有空来云梦，上来喝酒啊？

魏无羡本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直到看见蓝曦臣在面前利落地喝了杯酒方才觉震惊。

魏婴泽芜君好酒量啊，跟蓝湛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泽芜君也跟我一样，也在云深不知处偷偷饮酒？

话落，魏无羡才察觉自己的话太过放肆了些，神情不免有些收敛。

魏婴泽芜君，魏婴说错了。

蓝曦臣却不甚在意。

蓝曦臣其实我是用金丹化去了酒力，不算饮酒。

魏无羡称赞道：

魏婴厉害果然还是泽芜君厉害。

蓝曦臣笑了笑，说起此行的目的，话题扯到蓝湛身上，以及他最近正在研究的琴谱。

　　听到此，魏无羡显然也听出弦外之音，他的神色木了木。

蓝曦臣魏公子，世有定法，大道有责，如若这世上只有魏公子一人的话，你大可以随心所欲，但可惜这世上每个人都长着一张嘴，我希望魏公子不要因为过于自我，而影响到身边真正关心你的人。你若相信我们，姑苏蓝氏可以帮你重拾剑道。

魏婴我信得过，可我不想。

他垂下眸，拿起陈情起身。

蓝曦臣魏公子，诡道损心，虎符难控！一旦失了心神，势必……

然而魏无羡却全然不听，他扬起陈情，语气坚定：

魏婴我倒是想要试一试，说不定，我就是这旷世奇才！

天色渐深时，魏无羡方才回了莲花坞。碰巧遇上正在正堂擦拭灵剑的江澄。

魏婴江澄，你还没睡啊？正好，我给你带了酒。

江澄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擦自己的剑。

魏婴我说你这一天到晚到底都在干什么？你的剑，到底一天要擦多少遍？

江澄随口呛道：

江澄你的剑呢？多久擦一遍？

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魏无羡有些怔然。

魏婴扔屋里了，一个月擦一次就够了吧。

无所谓的态度使心里本就不满的江澄更加生气。

江澄平日不配剑招摇过市，整日混在酒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莲花坞是你喝够了歇脚的客栈呢！

魏无羡嬉皮笑脸地去拉江澄，没料想江澄随手一推自己脱力般坠倒在了地上。他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竟想到了那日在夷陵客栈……

江澄怎么了？酒喝多了，灵力都稀释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说什么辅佐我振兴江氏！

江澄恨铁不成钢，但语气却夹着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关心。

　　见他没反应，江澄伸手去拉他。魏无羡却将陈情横在身前，表情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幅警觉姿态。

江澄眉心跳了跳。

江澄怎么？想打架？

魏无羡回过神，从地上站起来，神情恹恹的。

魏婴我累了，要打明天打，我去睡了。

……

　　晚风袭，莲香溢。

　　水中月，夜漫星。

　　池塘里，萤火虫翩翩起舞，在莲中欢声笑语。风勾起烟灰色裙角，抚摸着如瀑的青发。

　　魏无羡不免怔在原地，看着眼前一幅安谧娴静的美人画卷。

　　初笙似有感应的抬头，她勾了勾唇角。

初笙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问候，却像是触发了什么似的，魏无羡几步跑到她的身边，酒放在桌上，一股脑的将人抱在怀里。

　　初笙有些呆愣地回抱。

初笙怎……怎么了？

他闷闷道：

魏婴阿笙……这几日我是不是很混蛋？

初笙放下心，原来是为这事。

　　她想着要不还是实话实说。

初笙对于二哥来说……确实有些……不太好……

感受着怀中人的沉默，怕伤了他的心，初笙又急忙补道：

初笙其实还好了，二哥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生气，但只要你哄一哄，气马上就消了。

魏无羡抬头，眼神不满又不解。

魏婴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初笙……

废话，十几年了她要是连这都不清楚，那是得心多大……

初笙吃醋了？

魏无羡没反驳，漆黑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盯着她，露出点楚楚可怜。

　　感受到唇瓣的温热，魏无羡瞪了瞪眼睛，却不免心生满足。

　　他舔了舔唇瓣，言由心生：

魏婴阿笙真乖。

漆黑的夜里，仅有几盏灯亮着，淡淡的光打在两人身上，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江澄看着此情此景，拳头握的发响。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不快，可那种异样的感觉支配着他的全部。

　　悲凉又愤恨。

　　这样说或许有些太过，但这些情感是真真切切在他心里存在过的。

　　可也只是一瞬间。

　　过往的记忆走马观灯般展现在他的眼前，他转身离去。

　　他祝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