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霍黎忻和沈泽川下了差，才摘了腰牌，出门就见着萧驰野那匹神骏的马。

霍黎忻下着台阶，说：

霍黎忻（韫奕）来要扳指？

萧驰野掐断了枝叶，叼在齿间，看着他们半晌，说：

萧驰野（策安）大白天的，还没清醒？东西还我，别跟我再瞎扯

霍黎忻（韫奕）那夜里你也没这么暴躁，站这儿学狗叫，总督抹不开脸。这么看不是为扳指来的，什么事？直说

萧驰野（策安）什么事你不是最心知肚明

萧驰野坐在石头上，长腿架着双臂手肘。

萧驰野（策安）楚王要打小福子，你们在寺里边都能打听出来。我转头忘了这事儿，现在想想，他身边得有你们的人吧？不是眼线，就是教唆他这么干的人

霍黎忻（韫奕）我们本事要这么通天，也沦不到来养大象

萧驰野（策安）真的假的谁知道，你们得交代清楚了，我才能挑着信啊

霍黎忻（韫奕）我们这般冤，如今只要出了事情，就一定是我霍韫奕和沈兰舟做的

萧驰野（策安）自从你们出来以后，风波不断。小福子，国子监，潘如贵，怎么一桩桩事情都与你们分不开干系？

沈泽川（兰舟）是啊，怎么与我们分不开干系呢？这里边的缘由你不清楚吗？萧世子当年在茶石天坑捡着我，若是一刀了结了，就断然没有今天这些事情了

萧驰野（策安）当初你们要死里偷生，活着什么滋味，你们今日才知道么

霍黎忻眼里沉静，静得让萧驰野察觉到不真切，又似乎带有一丝悲切。

啧，古怪得很。

那日在宴席上也是，仿佛一举一动，皆带着“前尘已却”的意思。可是五年前的雪夜里，萧驰野清楚地记着他们咬住自己时的眼神。

这样的不真切，好像是摸不着底的深渊。那湍急迸溅的恨意似乎都被磨平了，让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满座羞辱他们，他们却垂首带笑，萧驰野说的“刮目相看”，是衷心之言。

人若是逆来顺受到这个地步，那沉静之下的漆黑反倒更让萧驰野觉得惊心动魄。

霍黎忻（韫奕）活着什么滋味

霍黎忻又笑了起来。

霍黎忻（韫奕）我们在昭罪寺里，日日夜夜都在感受。如今出来了，更觉得活着不容易。我们惜命，怕得很。可这罪名要我担，人命要我们抵。我霍黎忻和沈兰舟就这么两条命，哪里够分？我们百般讨好，不就是期望二公子与诸位贵人能够高抬贵手。今日要我们交代，二公子，好歹给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