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三）

萧默你走了之后我就像这样……

砰，手中的汤碗随着话音一落摔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乔你做什么！

苏乔惊愕，猛地起身，音量也跟着不自觉拔高。

萧默再也不需要这些药膳之类的东西。苏乔，你明白吗？

萧默依旧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好像地上的残渣与他无关。

管家怎么了？小姐、萧默少爷……

余伯刚从外头进来就听到了声响，走进来便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场景，面上有些担忧和急切。

苏乔余伯你先出去吧。

苏乔偏头，眼睛频繁的眨着，将汹涌上来的眼泪压下去。

管家可是……

余伯还想再说什么便看到苏乔轻微的摇头，最后看了看两人，才叹气离开。

将眼泪压下去后苏乔抬眼看着萧默，眼里是受伤和震惊。

苏乔阿默，你是在威胁我吗？

萧默在威胁她，以生命来逼迫她选择，这个清楚的认知让苏乔既气恼又难过。

气他不止一次的逼她，气他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更气自己做不到不管不顾的离开；却难过他不能像健康的人一样肆意的生活，难过他们之间变成现在这样……

萧默瞧见她眼里的种种情绪以及未褪去的水雾眸光黯淡下来，却终究不置一词。

两个固执的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的，谁也不肯先服软，最终以冷战告终。

萧默周身冷硬的上楼将自己锁在房间内，谁也不敢上前去打扰；苏乔全身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不管谁来安慰都是无动于衷，愣愣的看着某个方向出神。

几天前还温馨的氛围不堪一击，整座房子里笼罩在沉闷凝重的气氛当中，佣人们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两人。

……

管家小姐，晚饭做好了，先吃饭吧。

余伯上前劝着，想帮忙调解都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着。

苏乔身体微动，掀了下眼皮，声音有些哑。

苏乔阿默呢？

管家已经让人将晚餐送上去了。

苏乔偏头望向不远处没有一人的餐桌，唇瓣微动，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或许不想见她了，连坐在同一张餐桌上都不愿……

苏乔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蜷缩起来，眼里溢出点点失落。

第二天苏修回来却没有看到想象的情景，心底生出些许疑惑。

苏修余伯，妹妹不是回来了吗？萧默也应该在，怎么家里这么冷清。

陈姨少爷不知道，昨天小姐和萧默少爷突然吵了起来，两人现在还僵着呢。

陈姨接过苏修带回来的小礼品，听他一问，不禁面露担忧抢先回答。

苏修吵起来了？

苏修眉心一下拧起。

能激得萧默和他妹妹吵起来恐怕依旧是那些没有解决的问题有关吧。

管家是啊，少爷不如去劝劝。

苏修那是他们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好才算彻底，我也不好插手……

何况，乔乔还好说，但是萧默需要的又岂是他的劝阻……

苏修我去看看乔乔吧。

他说完便抬脚上楼。

A市这几天气温回升了一些，房间里涌进些许的阳光，阳台的风铃仿佛被渡上了金光，安安静静的悬挂着。

此刻苏乔就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垂着眼，一眼望过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苏修乔乔……

苏修在她身前蹲下身子，有些心疼的轻声开口。

苏乔闻声抬眸，浅淡的勾起一抹笑。

苏乔哥哥回来了。

苏修哥哥面前不想笑可以不用笑。

她虽是笑着，却还是能看出隐约的愁容，苏修安抚的摸了摸她的侧脸，有心想逗她开心一些。

苏修我妹妹这么乖，怎么就吵起来了？

本来没有什么的，他这么一说苏乔反到鼻子发酸，眼里跟着泛起水光。

俯下身子，额头靠在苏修的肩膀上，像忽然向人凑近的猫一样，面上忽然有些迷茫与委屈。

苏乔哥哥，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任由自己和萧默越来越靠近开始就是错的吧……或许她本来就不适合谈恋爱。

苏修一愣，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苏修后悔了吗？

原先强忍着眼泪不落下的女孩摇了摇头，眼泪终究决堤跟着落在苏修的膝盖上。

如果再来一次她可能还是会遇见他、关心他，无所谓其他，只是心之所向。

苏修那就没有错，我们乔乔从来不做后悔的事不是吗。

既然不后悔又哪来的错呢，所有觉得错的地方，最开始的根源都在是否后悔之上。

说到底他的妹妹也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却时刻总想着照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