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见到人了?
花城嗯。
花城手里转着一支笔,桌面上摆着的文件上赫然是谢怜的模样。
贺玄你也真够变态了,偷偷摸摸的看着人家几年了。
花城呵,你有意见?
贺玄不敢不敢,大老板。
贺玄接下来呢,你就这样每天哄骗他?说穿身份会死吗?
花城你要还想接近师无渡,就少管我。
花城哄骗师青玄你很有优越感吗?
贺玄切。
贺玄你总得后悔你这张嘴。
贺玄脸黑了黑,转头就往外走了,
花城不送。
花城动都没动,站在原地思绪飘了很远。
他不是第一次见谢怜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们见过很多次。
那时候的谢怜还是豪门的太子爷,穿着白色的小礼服,在酒店的楼梯间接到了被推下的他。
身体在楼梯上滚动的疼痛不及他一眼看到这个大他几岁的小哥哥时内心的波动。
何为惊鸿一瞥,这大抵就是。
谢怜就像他的名字,怜悯众生。
即使只是一个楼梯间捡到的,脏兮兮的小孩,他也耐心的给他安排了很多,虽然这些被他的发小慕情看在眼里并视他为眼中钉。
那段时间,他被戚容关在地下室虐打过,被慕情有意无意为难过,但花城一直认为这是他活到如今最温暖的一段日子。
后来他离开了谢怜的世界,却又没有完全离开。
他悄悄地跟着他,看着他,护着他。
想着能看着他长大也就够了。
可十六岁那年的盛夏,他眼看着谢怜一夜失去双亲,一个美满的家庭优渥的环境转瞬碎成了渣,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社会上跌跌撞撞的摸索成长。
即使是这样,他也会在撞见狼狈淋雨的他时,把自己唯一的一把伞放在他手边。
花城从小就是从泥堆里爬出来的,他吃苦吃的太多,无所谓更多,可是谢怜不一样,他是天之骄子,是金枝玉叶的贵人,是他心目中发光的神明。
花城完全消失在谢怜的生活中有三年,这三年中,他用一年的时间从鱼龙混杂的底层社会爬到了最高处,用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家喻户晓,他在明里暗里的忙碌间隙会想,如果有一天谢怜在街头,在电视上见到他,会不会能认出他来,认得他从未摘下的那颗红珊瑚珠——那是他离开谢家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两年又两年,他把演唱会场地选在他花店的不远处,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他。
几年未曾看着他,花城上台时乍一和那双温润的眼眸对上,竟第一次生出了怯场的心思。
万一自己不够好看让他失望了呢,万一自己唱的歌不堪入耳让他失望了呢?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呢?
灯光暗下来试,他看到谢怜手中的荧光棒,和一块不大的应援牌上面只有小小的花城两个字,但他的心头已经滚烫。
接到剧组的邀请时,看到那个插花技艺的需求,花城鬼使神差的向导演推荐了谢怜。
他想见见他,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想,想更奢侈一些,想抱抱他,想,牵他的手。
朝思暮想,又或许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