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潼恩

“……【若伊】？”潼恩念出这个名字。

“智能人工助手为您服务。”别在潼恩头发上的蝴蝶一边闪着蓝光，一边发出机械的轻声。

“开启导航模式，目的地，凹凸大厅。”潼恩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朝着地面上出现的蓝色光线走去。

“…【若伊】。”在黑暗中走着走着，潼恩又开始开口说话。或许是因为在获得了那么长久的记忆之后，缺少可以倾诉的人，潼恩便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导航当成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在。”没有感情的机器音在这时给了潼恩说下去的勇气。

“吾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潼恩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宇宙中仍旧还有世界屏障没有相容的里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很多被划分的界限明确的领地，在有一个叫苏莱纳里的领地上，国王先后养育了三个孩子。”

“二皇女虽然不能说是天纵英才，冰雪聪明，绝代美人，但也基本上满足了一位公主该有的容貌和智慧，于是国王就许诺给了二皇女，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将一个领地赠予她，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个受人爱戴的领主。”潼恩说着说着语气慢慢的变轻了。

“然后呢？”机械音追问着。

“二皇女身边有很多同伴，同伴，至少在二皇女二十岁之前，都是同伴。”潼恩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同伴这两个字嚼碎了读出来，“二十岁那年苏莱纳里的领主，也就是国王去世了，此后便是由皇兄来治理这块领地，皇兄？他可真是一位好皇兄。”

“你恨他吗，如果再一次在这个大赛中遇到他，你会想要杀了他吗？”

“不单单是他，吾那些同伴，如果能再次见到他们，那可真是太好了呢。”潼恩远远的就能看到回忆副本外面的光亮，“答案还是再稍晚一点的时候解开才比较有意思吧，就先不和你们见面了。”

潼恩在终端面板处找到凯莉的头像，然后点进去，编辑好一条短信发送。

“那么接下来，去凹凸大厅吧。”

蝴蝶一只一只的飞到大厅，最终汇聚成了潼恩，距离潼恩最近的一块宣传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着丹尼尔激情昂扬的演讲。

潼恩随手抛掷出一把匕首，精准命中并破坏了屏幕，“哼。”

“参赛者潼恩破坏大厅内公共设施，违反规则，现处罚……”圆滚滚的裁判球从中心源源不断的朝着潼恩包围起来。

潼恩抬脚毫不留情地将一个裁判球踩在自己的脚底下，原本她还能够对于这些机器人保持一个中立友善的态度，不过现在……

潼恩脚下用力，将那个裁判球踩的四分五裂。

“丹尼尔现在在哪里。”潼恩抬头看一下周围的裁判球。

“丹、丹尼尔大人的行踪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参赛者能够过问的！”裁判球虽然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但还是颇有气势地将这句话喊了出来。

“罢了，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半会。”潼恩伸手匕首飞回她的手中，潼恩灵活地把玩着匕首，将脚边的机械碎片踢向远方，“让吾到处飞一会儿吧。”

潼恩所有能够被外人看到的皮肤上面细细地布满了裂缝，她张开双臂任由自己跌倒、躺在身后大厅的地板上，蝴蝶一只一只的从她身上的裂缝处飞出，周围充满了袭击裁判球之后发出的一阵一阵的警报声——这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群蝴蝶从未分开的飞过一个又一个惊险或者美丽的风景区，潼恩亲自去体验这份美好，她最终停留在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树上，树下是一片柔软的草坪——她曾在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间见到过这一切。

她坐在树枝上，看着很远的地方的太阳慢慢移动——那感觉最漫长的时光中，她在无聊且还能自由的时间里，她只能看着太阳的变化，她喜欢太阳停留在天空正中间的样子，她最害怕太阳落下时冰冷的黄昏——现在不会了。

潼恩身后传来了枯枝被人踩碎的声音，她应声转头看向来者，金色的火焰从她的眼中燃烧起来，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扩大成病态。

“许久不见，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见吾的？”潼恩挑起眉头，“亲·爱·的。”